也没有想让我生下来。”乌蔓淡笑,“早了断好一些,我都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这样也就不怎么难过,好像只是减了肥。”
她越是笑,越看得他心头绞紧。
郁家泽咬紧牙关,最后只是冷眼看着她,言简意赅:“对,他不应该生下来。”
他最终没有上前,转身阖上病房门,坐在门外的长廊上。这一层因为是高级病房,非常安静,他却听到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郁家泽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中
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小鸟。
它漆黑又不谙世事的清透眼珠转向他,天真地叫着,您好。
而他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把带血的刀。
郁家泽大惊失色,背部剧烈地向后一仰,贴到了冰冷的惨白墙壁上。
他喘着粗气,不一会儿额头沁出了大片的虚汗。定睛再看向双手,只有微微发颤的手筋从手背上凸显出来。
他一直在长廊上坐到深夜,离开前,他探向病房门的透明缝隙,凝望乌蔓平躺的睡颜。手下意识地伸向门把手,半途又顿住。
最后,他抽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助理最近发现自家的老板变得有一点反常。
平常郁家泽已经够工作狂了,但这一阵子更是沉迷工作,要不然就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总之就是常驻公司。连带着他的日子也苦不堪言,只能用一句惨无人道来形容。
难得今天郁家泽一天都没到办公室,他乐得快升天。本以为可以快快乐乐下班回家躺尸,就接到了老板的消息。
这次派发的任务史无前例的过分——大晚上,让他去墓地,送东西。
快乐的嘴角僵在脸上,他是真的要升天了。
打工人难道就能被这么使唤吗?!去墓地?能不整这么阴间的玩意儿吗!
助理上头地就想怒怼一句:“送你妈的东西你咋不让我给你送终呢!”
颅内高潮了一遍,他谨小慎微地给郁家泽发了两个字过去:好的。
他按照郁家泽说的在他办公室的衣柜里翻找,终于在最上面一格找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他没有多看,外头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他可不想深夜勇闯墓园,迅速伸手去够想拿上就走。
然而有时候动作越是着急,就越是手忙脚乱。
他够了一下,袋子劈头盖脸地从上头砸向他的脸。
木盒子的盖子顺势掉开,里头的东西咕噜咕噜地在地毯上滚了小半米。
助理心想完了完了,要是摔坏了他今晚去墓园就别想再回来,直接葬那儿得了。
他满头大汗地火速捡起来,幸好那是个木雕的小玩偶,不是什么易碎品。
助理大松了口气,瞅着这东西端详了一番,一时竟然分辨不出这雕的是个什么东
西?
……好像是个破壳的雏鸟?
到底是哪家的精品店卖的这么粗糙的雕刻,还是说这又是什么新兴抽象流派的艺术品,是他普通人不懂了。
总而言之,没摔坏就好!
他揣上木盒,按照郁家泽给的地址赶了过去。
车子一路开往荒郊,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停在了墓园门口。他赶紧给郁家泽打电话示意自己到了。
死寂的墓园门口,一身黑衣的男人逐渐向他走来。
郁家泽伸手问:“东西呢?”
他哦了一声,赶紧小心翼翼地把木盒呈上。
他目送着老板接过木盒,随口吩咐他你可以走了,又重新走向墓园深处,背影渐行渐远。
又过了两年,他终于下定决心辞职,很久没有听闻郁家泽的消息。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知道郁家泽的时候,是他的死讯。
郁氏弑父案虽然发生在国外,但在国内沸沸扬扬,经久不息。很多人知道他曾经在郁家泽手下工作,拐着弯儿向他打探八卦,不理解郁家泽怎么会这么丧心病狂。
他也不理解,虽然在郁家泽手底下工作时天天在心里咒骂压迫他的资本主义速速去死,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分外怅惘,觉得世事无常。
郁家泽也许不是个好儿子,但绝对算不上是多么差的老板吧。业务能力强是一方面,在他手底下工作时,他曾因为家庭出了变故急需一大笔钱,走投无路时向郁家泽借,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没有考虑过以他这种经济身份的人是否能还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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