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说:“但我肚子里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郁家泽当时听完觉得特别可笑,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块肮脏的半死不活的肉。他都没兴趣去判断女人话里的真伪。
可是当乌蔓对自己说,她也怀了孕时,当下第一波的不可置信
和厌恶退去后,涌现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温热。
四肢的血液涌入心脏,在疯狂地提醒着他,你的血脉现在在另一个女人的血液里,而这个人是他的小鸟。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浑身战栗。
这个孩子将成为他和她的纽带,将他们更紧密得连接在一起。如此一来,她便更离不开他。
这股感觉太陌生,让郁家泽只觉得心慌。他故作平静,摆出对付那些女人最擅长的姿态,如法炮制地问乌蔓:“避孕套真的是自己破的吗?”
他直觉他的小鸟不会算计他。
但他所经历的又在提醒他,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益的勾心斗角,你不先发制人,那点天真就会受制于人,最后被杀得片甲不留。
乌蔓闻言,胸前大幅度地弹动了一下。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觉得,我会拿孩子这种事来图你的什么?”
“你都跟了我三年,谋求的东西自然不一样了。”郁家泽理所当然,“女人最好的青春也就这几年,不抓点紧可不就到头来一场空吗?”
“……你以为我是想凭着孩子当筹码,和你结婚?”
“你不用否认,你母亲当年不就是缺了这么一个机会?”
“所以你觉得,我就会效仿她,也希望自己再嫁入豪门?”乌蔓露出一个极讽刺的笑容,“那你又知不知道,你们这种家庭,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豪门,而是鬼门!里头的人全都没有人气儿,活得像行尸!我不该来问你的,就算你同意我生下来,我也不会让孩子在那种环境下长大!”
她摔门而去,这还是第一次,小鸟用这么大的反应顶撞他。
但他却没有自己预想之中的暴躁,而是怔然。
他忍不住想,你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在生我的气吗?
这个孩子,他应该让她打掉吗?
在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杀伐果决的郁家泽,第一次犹豫了。
那一阵子他收到齐少的请帖,他去年结婚生子,孩子周岁宴请了圈子里的一票人参加,为了尽礼数也给郁家泽发来了一张。
毕竟和齐少有过摩擦,郁家泽本来压根不考虑参加,但在助理问他是否要排进日程时,他迟疑了一会儿,点头说去吧。
周岁宴时,他走到齐少和
他夫人面前,一双眼直直盯着他们手里抱着的小婴儿,专注的眼神看得齐少头皮一紧,以为这丫又哪根筋不对要抽风,连忙上前一步说:“别来无恙啊郁总。”
郁家泽收回研究的视线,觉得人类幼崽真是好玩,脑袋小小的,手圆圆的,腿短短的,就是脸丑不啦几。
如果是他和小鸟的孩子,一定会非常可爱。
他不自觉地笑了下,齐少觑见他无意识的温柔,吓得浑身一哆嗦。
郁家泽敛起嘴角,淡淡地问:“恭喜你当父亲了。”
齐少哼了声:“红包大一点,场面话就免了。”
郁家泽转身离开,走前脚步一顿,转过身又望向那个孩子,问他说:“当父亲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这么想知道,自己去生一个嘛。你也三十了,是时候了。”
郁家泽欲言又止,离开宴会厅去天台发了一会儿呆。
他不敢对自己承认,藏在对孩子厌恶的情绪之下,更深层次的,是恐惧。
该如何当好一个父亲呢?他所见过的形象,只有他的父亲。
可他潜意识里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没有想到,他还在犹豫不决,他的小鸟却替他做出了决定——率先打掉了孩子。
震惊之后是震怒,他急匆匆地赶往病房,原本要劈头盖脸冲向乌蔓的怒气却在看到她单薄地躺在病床上时冻结了。
她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我知道该怎么做,没有给您添麻烦。”
她将之当作工作一般,没有情绪地禀报。流产的并不只有那个孩子,他并不知道,还有一些东西也跟着永久地流逝了。
他矗立在门口,揣在大衣里的手掌一点点握成拳。
“我没有让你打掉。”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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