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徐州,他是怎么说的?”
孔德说道:“孙郎遣下吏来徐州时,对下吏说:‘现下汝南形势危矣,北有张邈、南有袁术、西南有吕布,恐将三面受敌,只凭汝南一军,必是难以抵御’,孙郎乞请明公能够即刻派兵往我豫州驰援。”
荀贞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当场表态,又细细问了孔德一些孙坚战死和汝南各地驻军的具体情况,见问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了,便挥手叫孔德先出去。
帐中众人在听完孙坚战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豫州那边的形势如今十分危急,在孔德出去之后,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议论了一会儿之后,一人起身,面向荀贞,说道:“孙豫州不幸身亡,现下豫州兵定然人心惶恐,孙伯符年方弱冠,只恐不能安定军心,或非是吕布、袁术之敌,汝南,以昭之见,凭伯符之力,怕是难以守住。而汝南如果丢失,为吕布、袁术所得,袁术此人狼子野心,吕布当今悍将,如此,我徐州之西必然不稳也;并且同时,汝南如失,陈、梁两国,弹丸地也,无回旋余地,势难独保,亦会随之而失,则袁术、吕布向北的话,就能进犯兖州。当下,兖州的战局已经危急了,到的那时,只怕就算明公亲援亢父,兖州全境,也将不为明公有矣!
“当务之急,昭以为,应当是立即遣精兵,救援兖州!”
众人看去,说话这人乃是张昭。
张昭话音刚落,又一人起身说道:“明公,彧对此有其他的看法!”
说话之人乃是荀彧。
荀贞问道:“文若,你有何高见?”
荀彧说道:“单从军事层面分析的话,确实如张公所言,汝南,或者说豫州,对我徐州是十分的重要,豫州如失,不但兖州难为我有,而且我徐州西边的边境,也会直接遭遇敌寇,也就是说,还会危害到我徐州本土的安危。但是,彧以为,不能单从军事层面分析。”
“哦?”
“还更应该从政治层面分析。”
荀贞说道:“文若,你可细细说来。”
荀彧说道:“明公,适才志才说,袁术在得知孙豫州战死的消息之后,他一定是会出兵北犯汝南,这一点志才说得很对,然以我之愚见,这一点,却不见得会是吕布所希望看到的。”
“文若,你的意思是?”
荀彧说道:“不错,明公,彧之意就是吕奉先乃骄纵之徒,袁本初则是个狂妄自大之人,按他两人的脾性而言之,他两个人本来就是勉强凑到一堆的,且他袁公路帐下多是豫州、荆州、扬州之士,而吕布帐下则多是并州、凉州的武夫,就他二人各自帐下的将、士来说,也是牛头不对马嘴,是其二人本就勾心斗角,是以彧以为,袁公路之兵入汝南,定是吕布之不愿见。
“吕布现在,他想要的,肯定是独占豫州!”
荀贞听到这里,微微点头,说道:“文若,你此言不错。你接着说。”
荀彧继续往下说道:“吕布、袁术不合,必难同心,此其一也;吕布武夫耳,有勇无谋,袁公路既贪婪又残虐百姓,傲慢自大,无有远见,也是个难以成事的,此其二。
“故此,就算在当前的形势下,袁术、吕布趁孙豫州之亡,大举侵犯汝南,纵能占得一时之上风,然而以彧之陋见,汝南终还是难以为他俩所得的!甚至说,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俩之间,就会互相反目,彼此争斗起来。因此,彧以为,汝南这边其实是看似紧迫,而并不紧迫。”
荀贞点了点头,说道:“此言有理。”
荀彧说道:“汝南那边似紧而实缓,亢父这边则就不然了。曹孟德此人,明公对他是十分了解的,当年讨董,诸侯皆不敢进,唯曹孟德敢与明公、孙豫州一起,进击董卓,由此便足可见,此人断非袁公路、吕奉先之流!这个人,知兵敢战,能得人心,实明公之强敌也。
“因此兖州如果再被他夺回,对我徐州就会非常的不利。故彧以为,目前来说,还是应当以解亢父之围,收复山阳、济阴为重!至於汝南,无须精卒,遣一偏师往去,暂解其急,足矣。”
荀贞听了,寻思稍顷,问张昭,说道:“张公,你以为文若之言何如?”
张昭听了荀彧的分析,自叹不如,答道:“明公,文若见识,高出於昭。而今看来,确是仍当以解围亢父,收复两郡为重。”顿了一顿,又说道,“但是明公,汝南却也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只靠孙伯符的话,恐怕他真的是难以抵御袁公路、吕布的进犯。”
其实这又何须张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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