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台阶上,万千星花从天而降,待到地面,倏尔一卷,凝长宝镜之相,缀有周天,绕行阴阳,汇聚在一起,恍若一个镜子的海洋,明净纤丽,晶澈耀眼。再仔细看,每一片星光宝镜中,都映出一段画面,或日月同辉,光照万里,或地气氤氲,状若神龙,或山洪爆发,灾难降临,或再回冰封,不见生机,等等等等,诸天之影,尽在其中。
站在这里,仰视檐下千姿百态的镜子,或绕金桐,或绣凤纹,或理百花,等等等等,很有一种负手观宇宙,不出户而知诸天事情的逍遥自在和从容底气。
李盛开面容俊美,神姿特秀,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台阶前,只用目中余光瞥过不计其数的镜子,看一会,就收了回来。因为即使他在年轻一辈中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再加上奇遇连连,境界修为突飞猛进,但这样的天机演化依旧超乎了他的认知,不敢多看。不然的话,看得多了,很可能神意错乱,甚至一部分思维被同化。
叮咚,
正在此时,一声钟磬之音传来,继而祥云阵阵,瑞彩团团,托举出一个精舍,高檐绿瓦,彩窗珠门,推开后,见案上放置天青色琉璃宝罩,罩内放满多姿多彩的玉石,或赤色,或红色,或盐白色,奇形怪状,镌刻纹理,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怕气息。而在案后。正有一宝座,八角垂芒,上撑华盖,其上缀着古怪的宝石,天光横斜在上面,一眨一眨的,状若诡异的眸子。毁灭道君端坐在宝座上,他头上不戴冠,挽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身披灾难法衣,面容俊秀,只是眸子中闪烁着幽幽深深的光芒,呈现出难言的黑青,让人一看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要承受毁灭的结局。
“道君。”
李盛开见毁灭道君一来,道场中处处光明,片片祥瑞,连忙上前行礼。
“嗯。”
毁灭道君微微点头,挑眉看了李盛开一眼,似乎能够看到骨子里,用平静而冷漠的语气,道,“你师尊该放你下去历练历练了,不然的话,久在金仙道场,不染纪元之气,以后怎么跟其他同辈人杀伐竞争?”
李盛开听到毁灭道君这样的大能的随口点评,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面上挂着笑容,垂手而立,站成泥胎塑像。
下一刻,只见稀稀疏疏的花色横斜下来,掩映在青翠中,郁郁馥馥的香气弥漫,自然而然成一支生花妙笔,来来回回,描绘出经常的世界,颜色鲜亮,难以形容,一位清癯的道人站在中央,清风明月在身。
“师尊。”
李盛开见到道人,松了口气。
宗元妙一宝君看了眼自己弟子,又望向毁灭之力覆盖时空的毁灭道君,轻声笑道,“道兄所言不虚,贫道正打算过段时间把他送入到西牛贺洲中,让他历练一番。”
“西牛贺洲,”
毁灭道君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眸光变得更为幽深,道,“纪元中心可是够复杂的,没想到道兄你这么舍得。”
宗元妙一宝君手一指,自有赤焰升腾,往上一拔,然后引来诸般气机,化为凤凰之相,展翅衔来酒具,放到两个跟前,他看着精灵小人儿斟酒,用不紧不慢的语气道,“当日九荒大圣凝聚大罗真身,曾取了盛开所得的一缕相柳精血,以九荒大圣的手笔,盛开真要在西牛贺洲中遇到点为难的事儿,他于情于理不会坐视不理。”
“九荒大圣鬼车啊,”
毁灭道君听了,微微一怔,旋即背后浮现出一只阴影帷帐后的巨眸,看向虚无地方,在那里,西牛贺洲的气象冲霄而起,其光灿然,其意明净,不计其数的莲花簇拥在周匝,托举舍利子,无数的铃铛系着彩带,摇摇摆摆。巨眸上伸出无数的触手,来回拨动,能够看得更为仔细,梵色正在扩张,徐徐图之,却偏偏又越来越快。从中可以看得出来,梵门在西牛贺洲这个纪元中心的根基越来越深厚,对西牛贺洲的掌控越来越全面。不过即使梵门的掌控如此,还有星星点点的惨绿冒出来,左右缠绕,凝成鸟首之相,发出妖音。梵门雄霸西牛贺洲,可惨绿天妖气同样冉冉升腾,与之抗争,分毫不怕。
毁灭道君微微垂下眼睑,神情不见任何波动,只是道,“九荒大圣要是愿意在西牛贺洲有所关注,你这小徒儿还真不需要太费心了。”
宗元妙一宝君用手端着酒盏,各节玉饰缀着,风吹清音,他同样看向虚空,和西牛贺洲的气象并列的还有一个,北俱芦洲气象也是光柱不可阻挡,日月山河,大地山川下,难以形容的妖气弥漫,汇聚成血迹斑斑,蕴含着杀伐和凶戾。妖气覆顶,威压时空。这样的掌控纵然比不上梵色对西牛贺洲的浸染,但隐隐统一的姿态却是不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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