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宋》

第385章 转变(1/2)

  雁儿本是贪睡的年纪,这日却是起了大早,抱着个小布包,带着几个婢子跑到前院召来许许多多仆役,把一串串钱币发出去。

  “记住,有消息要马上来报给我。。。”

  “雁儿姑娘,别院已经有消息咧,昨夜杨知事一家已收拾妥当,正在套马车……”

  “他们用过饭启程吗?”

  “这小人就不知咧。”

  “去问问别院的厨子,这串钱你先拿着,快去快去。那个……门房看到有人来拜访了吗?”

  “没有,小人这就去候着……”

  雁儿要问的太多,她也记不住,于是拿出一张小纸条看了两眼,继续打听起各种消息来。

  “西院的花匠是哪个……太宁先生到公房了吗?”

  “还没有,太宁先生的小孙儿把墨水泼到什么名画上了,先生正在教训孙儿,哭得厉害咧。”

  “江汉先生呢?何时去送杨知事?”

  “江汉先生累病了,才起,该是一会还要过去……”

  “好吧,把那谁……哦,煎药的董婆婆,把董婆找来……还是我去吧,凤儿,你在这等消息,我去把董婆带给大姐儿。”

  这小婢子平素懒散的很,近来做这些事竟是非常有干劲,提着裙子便跑得飞快,风风火火的样子……

  ~~

  客院当中,敬铉还在骂敬侃。

  他平日里最疼这个小孙儿,但今日被污掉的画作本是要带去送给元好问的,难免生气。

  敬铉与元好问同榜,金国兴定四年进士及第,私交甚笃。

  若金国不亡,也许以后两人也会有政见不合的机会。但不等他们在官场上施展才华,已是破国灭家。

  两个同年一起成了遗民,交情更深。

  看着手中的画,敬铉骂着骂着却渐渐走了神,想到了金国皇室被蒙古赶尽杀绝、必无复国的可能,想到如今故友凋零……只觉活得也太苦涩了些。

  “我这一代人呐,苟活于世……”

  敬铉喃喃着,丢下懵懂无知的孙子,迈出了小院子,只见扫地的仆役正在探头探脑地向这边看来。

  敬铉缓缓招了招手,道:“不必探了,老夫告诉你罢了……今日老夫确实要会客。”

  “先生,小人……小人……”

  那扫地的仆役极为惶恐,吓得脸无血色。

  “去吧,领点赏钱。”

  敬铉迈步便走,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许多事他看得分明,但除了这句感慨,并不多说什么,毕竟是东主家的内宅之事。

  一路到公房,只稍坐了一会,果然有人上前禀道:“太宁先生,有客来拜访。”

  “去也请来吧……”

  ~~

  “太素坐……老夫还以为李瑕会亲自过来。看来他无此胆魄,让人失望啊。”

  白朴不敢回应,作了一个揖,在椅子上坐下。

  敬铉问道:“你昨夜见到李瑕了?”

  白朴道:“今早见了,他看到城内停止了搜捕,才来见我。”

  “依他的条件,杨果马上便动身了。”

  “是,李瑕也说敬公守信。请打开城门,他再去一趟开封,安排他的人撤出刘家。”

  敬铉道:“放他出了城,他不遵守承诺又如何?”

  “张家快马传信,两日内便可让阿蓝答儿在刘家找到史樟,彼时杨公才到寿州。对双方都稳妥。”

  “就这般安排吧,半个时辰后我们会打开北城门。”

  “是。”

  公事谈完,白朴又说起私事,恭敬问道:“不知可否放晚辈出城?晚辈还需赶回获鹿寓舍。”

  敬铉道:“太素且等两日,待此间事了,老夫与你一道去见裕之。”

  “谢敬公。”

  “你若再见到李瑕,告诉他,老夫想与他谈谈……些许私事,何时何地可由他来定。”

  “晚辈一定照办,但只怕李瑕不会再来见晚辈。”

  ……

  张弘道自始至终坐在那捧着汤药喝着,一言不发。

  待白朴离开,敬铉道:“今晨李瑕见了白朴若派人盯着,可捉得到他?”

  “捉不到,只这两句话,丢张纸条亦可。李瑕之所以还让白朴传话,无非是试探我们的诚意罢了。”

  “半个时辰后李瑕会从北门出城可要暗中派人捉捕?”

  张弘道摇了摇头,道:“到开封传话亦是小事,李瑕随意派个人去即可。之所以这般说,依旧是在试探。李瑕必还留在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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