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奇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不由感慨:“先生真是高士而已,不图名利,小王能遇先生,实是三生有幸。”
他竟说到了动情之处。
现在回想起来,从见到方先生第一眼起,这两三年来,实是见识了方先生的各种不凡,以及诸多良好的品质。
此人在自己心里,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一般,现如今,自己即将如两三年前,方先生指点的那般,将踏上自己人生的巅峰,心里竟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虽知道,做大事,就当心肠硬,就该心够黑,便是到时冲入宫中,杀了自己的侄儿,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方先生也觉得自己是对的。
想到几年的种种,此时他竟是眼中含泪,泪眼婆娑,忍不住噗通一声,拜倒在地:“先生,大恩不言谢。”
方吾才微微一笑,朝着陈元奇淡淡说道:“殿下,请善待生民百姓。”
“这是当然的。”陈元奇雄心壮志的道:“我若为帝,比之宫中的妇人们,不知强上十倍百倍。”
方吾才很是满意的颔首。
“这几日,老夫会留在此,殿下行事,要小心一些,除非极信得过的人,否则万万不可泄露此事,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大意,倘若事先为人所察,必定有妨大事,尤其是赵王和梁王人等,更不能让他们事先有所察觉。”
“这是当然。”陈元奇面上,掠过一丝冷意:“小王岂会让他们专美于前。”
他起身,很是感激的又看了方吾才一眼,格外认真的说道:“待举大事之日,还请先生在小王身边,先生在,小王安心一些。”
“这是自然。”方吾才笑吟吟的,接着饱有深意的朝他说道:“老夫自会在陛下身边。”
陛下二字,听的陈元奇骨头都酥了。
他享尽了人间的富贵,早已对这锦衣玉食和JIAOQIMEIQIE没了多少兴趣,此时,心底深处,油然深处一股奇妙的感觉,陛下……这两个字,比天籁之音更令他沉浸其中,此刻他飘飘然起来,整个人好似已经到了仙境一般,很舒适,很开心,久久的都不能回过神来。
良久,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眼眸看向方吾才,很是得意的笑道:“小王这就去布置,请先生在此高坐。不过……”他又皱眉:“现在锦衣卫盯着本王,使本王有些放不开手脚。”
方吾才捋须笑了,朝陈元奇淡淡说道:“越是有人盯着,更好,只要殿下行事机密一些,锦衣卫不过是大致了解殿下的行踪而已,又能有什么作为?被人盯着,反而能麻痹宫中。不碍事的,不用担心。”
方先生说话真是好听,陈元奇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越是紧张反而越容易露出马脚,就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这样才能不容易引人注意。
他朝方吾才竖了竖大拇指,旋即便扬起眉宇,意气风发的笑了:“待小王克继大统,第一件事,便是废黜锦衣卫,再将那陈凯之绑起来,下油锅!连他的亲族、师生、故旧,统统杀个干净。”
他朝方吾才行了个礼:“先生,后会有期。”
方吾才笑吟吟的看着他,徐徐而去,不禁喃喃自语:“有意思……”
他忍不住又失笑,站在窗前,看着下楼的郑王脚步匆匆的离去,又不禁低声道:“陈凯之这个小子,倒也是能识人的,宗室诸王虽大多愚不可及,可最蠢的,却是这郑王,利用郑王,而后再将宗室诸王俱都牵扯其中,高明!”
………………
年关已过,春节的气氛,在这飞鱼峰上,比之往年更加热烈,因为上山的人多,许多州县的宗室已经纷纷上山了。
勇士营的规模,瞬间的膨胀,已达到了一千五百人,未来一年,只怕人数还要不断增加,以陈凯之的估计,将会稳定在三千人左右的规模。
三百个老兵,加上一千二百个新卒,日夜的操练、读书,好在勇士营的骨干多,即便是一人带着四个新兵,却也完全足够,陈让在山上已呆了足足两个多月。
一开始的时候,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在山下虽是清贫,可至少还算是自由,可自上了山,从清早起来,便被老兵提着教鞭呼喝之后,不过是卯时,便得匆匆起来。
在这冬日自被窝中起来,是一件极要命的事,陈让起初感觉自己不如死了干净,可即便起来,却还需飞快的收拾床铺,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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