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彬的剑术很漂亮。
李文彬的剑法很快。
他飘逸的身姿,精湛的剑法,犹如一个漂亮的舞者。
这一切,都没有错。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LUAN用。
至少现在看上去,胜负已分。
校台上下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准确的来说,是所有人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像是见了鬼似的。
而陈凯之呼的一声,收剑,而后一步步朝着李文彬的方向而去。
他走得很从容,一如他登上校台,许多人认为他作死一般的从容。
到了已如一滩烂泥的李文彬跟前。
只见李文彬头骨鲜血泊泊而出,如此重创,已是奄奄一息,他瞳孔不断地放大,却是满意惊骇,忍受着剧痛,身子似乎条件反射地打着摆子。
显然,他也在发懵,根本无从知晓,自己好端端的一招‘一剑西来’,眼看着就要刺中陈凯之,怎么转眼之间,就……就……
巨大的疼痛已蔓延他的全身,一口口的血自他口中泊泊而出。
陈凯之站定,打量着他,居高临下的样子,眼里没有惊骇,没有痛惜,也没有‘错手’之后的失措,这眼里只有平静,一种可怕的平静。
陈凯之开口了,他声音很低,却足以让李文彬听见:“其实你早该有今日了,从你对我说,陈凯之,你死定了那句话开始,你就会有今日了。”
“你……”李文彬惊恐地看着陈凯之,这一刻,他才猛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一切都是陈凯之算计好的,早就等着取他性命。
他似是想说点什么,可嘴角轻轻翼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在众目睽睽下,陈凯之居然清闲自在地坐下,坐在了李文彬的身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膝,他仿佛是在和死人说话,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继续娓娓动听地道:“到了那时候,我就知道,非要除去你不可,因为你令我感受到了威胁。还记得莛讲吗?筳讲之时,我讲起了石头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哇……一口更猛烈的鲜血自李文彬口里喷出,他的头发已被鲜血浸得湿漉漉的,也不知是颅内之血还是吐出来的血。
陈凯之轻轻将手在自己鼻下扇了扇,似乎不喜这样的血腥。
可他依旧还是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痛苦不堪的李文彬。
“都这样了,不妨告诉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因为我知道石头记的前八十回,就是一个机会,而你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你们李家,确实是家大业大,你是世家子弟,想要害我,轻而易举,想必在曲阜,你结交过不少人吧。”
说着,他不禁冷笑起来,面容掠过丝丝不屑之色,不过那不屑转瞬间便消失了,陈凯之清隽的面容里依旧平静如水,将真相徐徐道来李文彬听。
“你一定会将我的石头记送去曲阜,却不知已经中计了,前八十回确实有诸多禁忌,凭你的关系,足够将这石头记送入文令馆,这一点,我十分清楚。”
“所以,我还准备了后四十回,这后四十回一出,你可知道会引发衍圣公府何等大的尴尬吗?你知道什么叫作骑虎难下吗?骑虎难下就意味着,势必要有人背了这个黑锅,曲阜那些高高在上的学公们,怎么会将这黑锅揽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一定……会找一个替罪羊!”
说到这里,陈凯之的眼眸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李文彬,随即道:“所以当后四十回送去了曲阜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可以动手了!”
可以动手……
是啊,一个影响力还存在的子爵,即便是比武,怎么能轻易动手将其一击毙命呢?
陈凯之陡然眯起眼眸,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散漫,语气也变得格外的轻,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颤。
“所以昨日,我才会向你请教,为的,就是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自投罗网的机会,我知道你必不敢和我比文章,不敢和我作曲,琴棋书画,你俱都不敢比,因为你没有把握,尤其是我自信满满的任你选择君子六艺的时候,你反而会生出怯弱之心,你是世家子弟,傲慢无比,不会甘愿受辱。可你也有聪明的一面,你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比武,不是比剑,就是比射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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