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元从王宁安那里回来,就发觉自己上当了。
家眷在手,手上的四万多人精锐,就是他的,如果把家眷送到了大宋,人马就成了王宁安的!
这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重元气得五官扭曲,浑身乱抖,王宁安,你就是个敲诈勒索的人贩子,无耻,卑鄙,趁人之危,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小人!
重元骂了好一阵子,颓然看向了他的儿子,气哼哼道:“你说,该怎么办?”
涅鲁古咬了咬牙,仗着胆子,说出了一句名言,“宁予大宋,不予洪基!”
重元愕然,张大了嘴巴,呆了好一会儿,才无奈摆手,“去吧,去按照王宁安的意思办吧!”
涅鲁古刚走出来,身背后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重元疯狂地砸碎了所有东西,像是一个受伤的野兽,伏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他想做辽国的皇帝,做梦都想!
只是天意弄人,他居然成了大辽的罪人。
走到了这一步,他能回头吗?
不能!
一点都不能!
跟着王宁安,跟着大宋,至不济,也能保住脑袋,可是向耶律洪基投降,他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是千刀万剐,扒皮萱草的那种!
“唉,唯有一条道跑到黑了!”
耶律重元再不迟疑,他不光把士兵的家眷送到大宋,还把自己的妻子,儿媳,孙子,孙女,一大帮人,全都送到了大宋。
眼下宋辽之间,已经没有边境可言,王德用统帅着河北诸军,作为狄青他们的后盾,前锋已经深入到了范阳,新城,固安等地。
大队的辽兵家眷,携家带口,扶老携幼,从幽州撤下来。
王德用看着这些人,忍不住一挥拳头。
“真有你的!王二郎,你够狠!”
王德用连忙派遣士兵,妥善护送,对这些人客客气气。老将军亲自嘘寒问暖,他到了一个辽国小男孩的面前。
小家伙还穿着开裆裤,老将军笑眯眯弹了小家伙的宝贝蛋,弄得小家伙哇哇大哭。
王德用连忙拿出了奶粉,混着肉松,加了两块白砂糖,做成一碗糊糊,笑呵呵送给了小东西。
小家伙的家人眼睛都瞪圆了,他们就是生产肉松的牧工,最上好的肉都要孝敬给贵人,他们只能吃一些边角余料,说来惭愧,上等的肉松是什么味,他们几乎都忘了,尤其是还有奶粉,还有白糖……全都是不敢奢望的好东西。
小家伙忘了疼痛,挂着泪水,咕嘟咕嘟大口喝着,红润的小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在这一刹那,护送他们的辽兵也都暗暗松了口气。
不愧是礼仪之邦,家人落到大宋的手里,应该比起落到耶律洪基的手里要好!
他们一狠心,掉头返回了幽州,那里还有战争在等着他们!
……
王德用护送着家眷离着大宋的境内越来越近,他们越过了巨马河,来到了雄州境内。
正准备休息,突然人群当中,跑出一个小老头,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他焦急地盯着,突然大声叫起来。
“这是沧州吗?沧州,沧州在哪?俺要去沧州!”
他的叫嚷,惊动了士兵,王德用离着也不远,寻声走了过来。
“你问沧州干什么?莫非你是沧州人?”
小老头突然一下子跪倒了,痛哭流涕,“俺,俺爹是沧州人,他临死的时候告诉俺,要,要把他的骨灰带回来!”
王德用好奇道:“你爹?他是谁?”
“俺爹叫王勇,他,他都死了三十多年了!他,他当年是大宋的兵,流落到了辽国。”
王德用好奇道:“这么说,你爹是俘虏了?”
“不是,不是,俺爹一辈子也没投降过辽狗,他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魂!他让俺一定要把他骨灰带回来!让他入土为安!”
小老头激动说着,跑到了马车上,从一个破旧的木柜当中,抱出了一个白瓷坛子。
在坛子上面,还有一行字:故淄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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