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

破下(16/17)

染红了半边身子,但他仍是站得稳稳地,手中刀指向玉清子。玉清子那长衫已被割得条条碎裂,象是身上披了一大堆布条,发髻也被砍开,一头长发披散在背后,肩头也中了一刀,虽没柳风舞那么重,但他向来风姿潇洒出尘,现在却一如鬼魅,旁人见了几乎认不出那便是那个野云孤鹤一般的玉清子了。

    玉清子手持长剑,人不住地喘息,道:“柳将军,你真不要命么?”

    柳风舞咬着牙,道:“不错!我柳风舞舍得一己性命,灭了你这伟大的清虚帝国,岂不快哉,哈哈。”他最后笑得两声,腰刀一指,人又冲了过来。这腰刀不长,但在他手中刀气翻涌,五六尺外便似已为刀光笼罩。

    玉清子剑术虽高,却极少与人动手,哪里见过柳风舞这等性命相搏,见柳风舞受了这般伤仍是要冲上来,气势一软,他手中长剑本来针锋相对,不落下风,但气势一弱,柳风舞冲过来时带起的水珠便无法激出,那些水花兜头盖脸尽扑在他脸上,他一惊之下,手中剑法更乱,只觉柳风舞的刀直劈过来,慌得一侧脸,人猛地跪倒在水中,让过柳风舞的刀锋,后脑寒气森森。他在水中一个翻滚,一头一身都是海水和沙土,探出头来叫道:“快来帮忙!”

    以玉清子的清虚副掌教之尊,竟然用这等丢脸之极的招式才能闪开,他那些弟子也大感不屑,更兼刚才有个要帮忙,却死得连谁出的手都不知道,更不敢上前了。只是玉清子向来恩威并重,他们也不敢不听,不由一个个都看向宇安子。

    宇安子和宇希子是玉清子最接近的两个弟子,宇希子死在那八爪龙触手下,现在除了玉清子,自是宇安子为尊。在玉清子计划中的清虚帝国中,宇安子是定好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宇安子的剑术据说也不下于玉清子,若他去帮忙,柳风舞自不是对手。他们看着宇安子,宇安子咬了咬牙,终于抽出长剑,一步步向战团走去。

    此时柳风舞的刀大开大合,势如风雷,玉清子左支右绌,已是岌岌可危。他暗自骂道:“真是太托大了,我怎的忘了他是水军团百夫长,却要在水里与他相斗。”玉清子空有一手剑术,但从来没与人在这齐腰身的水中相斗中,海水的阻力和浮力都让他的剑术大打折扣,只待逃向岸上,可柳风舞在水中却似如虎添翼,一把腰刀逼得他只有招架之功。

    宇安子走到距他们五尺许的地方,忽然竖起长剑,道:“柳将军,宇安子曾受将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师恩如父,今日要与柳将军刀兵相见,性命相搏,还望柳将军海涵。”

    玉清子刚才见宇安子过来,也不动手,却在斯斯文文地说话,不由暗自骂道:“小畜生,还不动手,要说什么?”待听到说什么“受将军救命之恩”吓得几乎当场晕过去,心道:“这小崽子是要反啮么?真是大逆不道。”等最后听得宇安子说要与柳风舞性命相搏,才松了口气,心中忖道:“宇安子这人食古不化,日后多半也要做掉他再说,可惜了一个传人了。”

    他这般胡思乱想,分了分心,柳风舞的刀已舞了个花,劈头砍下。此时柳风舞腾空而起,一刀自上而下,便如闪电下击,玉清子横剑一挡“当”的一声,长剑被自中砍断。他吓得屁滚尿流,只道无幸,一边忽然伸过一剑,剑尖一触柳风舞的刀,将柳风舞的刀引在一边。

    这正是宇安子。他将柳风舞的刀接过,两人翻翻滚滚,在齐腰深的水中斗了起来。他是个生力军,柳风舞与玉清子斗了半日,刀气减弱,虽在水中占了个地利,却仍堪堪斗了个平手。两人忽起忽落,水花四溅,也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此时玉清子若上前帮忙,柳风舞气力将竭,肯定不会是他两人联手之敌,但玉清子在水中已怕极了柳风舞,又盼着柳风舞能与宇安子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利,因此手提断剑,只在一边窥视。

    这时忽然柳风舞一声断喝,人从水中冲天而起,宇安子几乎同时也跃了起来,两人在空中一错,海水也溅起丈许高,玉清子在一边被海水溅了满头满脸,溅到嘴里的几滴依稀有些血腥味,他心中又惊又喜,心道:“是谁赢了?”

    柳风舞与宇安子两人几乎同时落下,又是“哗”地一声,两人都已将劲力用到最高,将海水也逼了开去,虽没有破军号沉没时那等势头,仍是有些骇人。玉清子被这一阵水流冲得晃了晃,等海面平静了下来,只见柳风舞和宇安子两人几乎贴在一处,宇安子的剑穿透了柳风舞左肩,而柳风舞的刀却从宇安子胸口刺入,透背而出。宇安子正背对着他,那刀尖在阳光下亮得耀眼。

    宇安子到底仍不是他的对手!玉清子心下一沉,马上又升起喜色。现在柳风舞的刀没在宇安子体内,而他肩头也受了这般重的伤,此时自己一剑出手,便可收得全功。一喜之下,对柳风舞的惧意尽去,他双足一蹬,人已跳出水面,贴着水皮,人已闪到宇安子背后,一剑从宇安子肩上刺向柳风舞的咽喉。现在自己有宇安子当肉盾,柳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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