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个字,汤圆公公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伯爷,您怎么了?”
一声尖叫,众人忙看去,见冯缵也晕死了过去了。
“督主,这可怎么好?永昌伯还没有接旨呢。”汤圆公公为难死了。
陆偃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他手指如青竹般袖长,白皙如玉,修剪得整齐圆滑的指甲壳闪着珍珠般的光泽,如贝壳般美妙。
杨雨菲盯着他的手指眼睛一眨不眨,陆偃略有感应抬起头来,目光如箭,扫过杨雨菲,她顿时心头一慌,连忙低下了头,后背上已是蒙上了一层冷汗。
汤圆公公也朝杨雨菲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心说,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姑娘,以为人人都能和县主那般幸运吗?
陆偃什么话都没有说,抬步就走,但汤圆公公已经明白了督主的安排,打了个手势,将两个小太监留下,自己忙甩着拂尘,跟了上去。
“大姐姐,你没事就好!”
紫竹林边上,谢知慧和谢知倩抹着眼泪,喜极而泣。
“我没事,不可能有事。”谢知微安抚着妹妹们,此时,杜沚来了,朝谢知微打了个手势,她连忙让百灵服侍两个妹妹到车上去,并吩咐杜沅道,“你去跟二太太和三太太说一声,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不好再留,我先带两个妹妹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谢知微和杜沚站在竹林边等着,不一时,便看到陆偃的身影在小径上出现。
陆偃也正好看到了谢知微,他脚步微顿,身上如刀锋一样的冷意瞬间散尽,初冬的暖阳,从枝叶间照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令得他浑身透出温润儒雅,清贵如玉的气质。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如果说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男子的话,那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绝美的脸在斑驳的光影里变得有些模糊,却无损他无双的风姿。
待眼前的人近了,谢知微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璀璨得令人无法直视,察觉到一瞬间的走神,谢知微窘得连忙将脸别过去,不看他,福身道,“陆大人,又见面了。”
“嗯,又见面了!”陆偃将谢知微的窘态看在眼里,眼中泛着细碎的光,熠熠生辉。
岁月是如此静好,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令他的心变得慈悲起来。
“县主该回家了吧?”陆偃问道。
“是准备回去了,陆大人请!”谢知微伸手道。
陆偃迈开了脚步,谢知微走在他的身侧,汤圆和杜沚跟在后面,两人落地无声,化作了两道影子。
这紫竹林离仪门没有几步远,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谢知微的马车停在门口,她停住了脚步,看向陆偃,眼里满是欢喜,“陆大人,我上车了。”
陆偃袖手而立,微微颔首。
马车渐渐地远去,等看不到了,陆偃身上那温润的气息全部敛尽,他如芳菲般艳丽的眼重新又透出一股子妖魅来,唇角勾着冷而勾人魂魄的浅笑,道了一声,“回宫”便大踏步朝外走去。
迎春楼前,一片糟,冯氏喊了一声“造孽啊”她也撑不住了,只是眼下没有一个能站出来主事的人,别看二太太和三太太平日里在冯氏面前叫嚣得狠,到了这时候,只一味发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冯氏自然使唤不动冯家的人,她看到肖氏和钱氏也站着不动,完全没有要出力的意思,此时对肖氏的不满达到了极致,她冲上去,一耳光扇在肖氏的脸上,“蠢货,还站着看什么,还不让人上去把人拉开。”
肖氏被一耳光打懵了,她捂着脸,环视了一圈,见人人都惊呆了,拿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悲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不知媳妇做错了什么?老太太这般对媳妇?”
“我打你还打错了?你是不是也在看冯家的热闹?”
肖氏深吸一口气,她身边的婆子要拉她,她甩开手,“没听到老太太的话吗?还不快上去把表少爷和表姑娘拉开!”
屋子里的甜香已经散尽了,冯丛韬和白梅芷也慢慢地清醒过来,身上一阵冷,二人一齐看向窗户,自然也看到了在外头围观的众人。
“啊!”一声尖叫从白梅芷的口中喊出来,冯丛韬连忙一把操起了大红锦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钱氏生怕冯氏也一耳光扇在自己的脸上,她连忙让人给永昌伯和孙氏掐人中,灌参汤,好容易把人弄醒了。
留在这里的是米团公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见伯府的两个人都醒了,他不慌不忙地将圣旨拿出来,道,“冯缵,接旨!”
一听这话,冯氏的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但天使在此,由不得她多想。
伯府里,此时,里头的两个主演已经顾不上了,忙要去正堂摆香案,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王前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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