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谢知微的父亲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便被点为探花,去边关五年,不足而立之年,便已经官居四品,被皇上委以重任。而她的父亲呢,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今日多好的机会啊,就被他的胆小怕事全部都给毁了。
薛婉清自然不会将事情败露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她直觉,若非父亲当时泄气求饶,今日皇帝肯定就趁此下台,将来薛家被封赏,便没有半点悬念。
而她,不但被人看见才华,说不定还会像谢知微那样,被封一个女爵位。
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泡影,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不得不帮皇上圆这个谎。
父女二人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薛家,看到门楣上“宁远伯府”的牌匾还在,二人均松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薛式篷也没有了别的法子,若是被家里知道,他父女二人不但没有为家族带来好处,还差点把一家老小拉下地狱,他恐怕会被父亲和族人打死。
“清姐儿,你看现在怎么办才好?”
“父亲,一来,铺子的事父亲得赶紧帮忙张罗了,有钱了什么都好说,将来不管走谁的门道,都要花钱;二来,这件事现在还没有个定论,荣辱都系于皇上的一念之间,在宫里没有旨意下来之前,依女儿的意思,父亲最好报喜不报忧。”
“可是,若有个万一呢?”
“父亲,女儿只想问,如果父亲把今日发生在宫里的事说出去,不管是祖父也好还是叔父们也罢,会不会帮衬父亲一把?”
薛式篷的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这就是了!”薛婉清内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原主这父亲,是怎么活到三十多岁,还娶妻生子了的,思想单纯得如同一个稚儿,她突然觉得好累,难道她要和这样的人做一辈子家人吗?
或许,从谢家回来,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呢?
可是,寄人篱下,薛婉清又不愿意。
父女二人各怀心思回了薛家之后,一人就近去了妾室的屋里,一人则回了屋里,累了这好些日子,不管明天天会不会塌下来,最起码,先休息一番。
麟德殿的东暖阁里温暖如春,走到外面一阵寒风凛冽,今秋的风似乎比往年要更冷一些,天边已经挂了两颗稀松的星子,夜也比昨日来得早些了。
罗纲等在殿门口,看到陆偃出来,忙迎了上来,拱手行礼,“督主?”
陆偃抚了抚大红彩绣麒麟袍的袍袖,抬起头,站在高高的宫阶上,看着远处的夜凉如水,“皇上的旨意,命东厂搜府,你领锦衣卫全力配合!”
“是!”罗纲抱拳领命。新笔趣阁
辰时时分,左掖门前一片躁动,陆偃领着东厂番子,罗纲麾下领锦衣卫,齐聚此处,杀气腾腾,气势汹涌。
时辰到了,陆偃扫了一眼众人,见人到齐了,便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骏马扬起了蹄子,向东而去。
他身后众人,也都驱动马儿,手中的马鞭高高地扬起,吆喝着,马蹄声阵阵,一路扬尘,紧紧跟随。
薛家在外城,金辉门附近的牛行街上。
一行人从内城到外城,所过之处,无不是门户紧闭,人人避让,闻之色变。
东厂出没,也不知这一次倒霉的又是谁家?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陆偃等人便到了薛家门口,门楣上还挂着“敕造宁远伯府”的黑底金字牌匾,门口两盏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光影也在牌匾上晃来晃去,显得格外讽刺。
纵然家里有爵位又如何,在东厂人的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陆偃勒住了马僵,马儿停了下来,他盯着牌匾上的字看了一瞬,方才举起手,轻轻地挥了一下。
罗纲冲了出去,吆喝一声,他麾下的锦衣卫便一分为二,分别从左右将宁远伯府团团包围。
待被围得水泄不通了,陆偃身后,汤圆公公才驱着马,哒哒哒地上前,在宁远伯府的大门前下了马,上前去,将门上的铜兽首扣得砰砰响。
“谁呀!”门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揉着惺忪睡眼的门上的小厮伸出脑袋朝外一看,只见灯火通明,配绣春刀,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举着火把将门前一块地照得亮如白昼,正对着大门,一个身穿大红彩绣麒麟服的青年,身后一溜儿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东厂番子,正面目森冷地看着他。
小厮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已经痴傻了!
汤圆公公朝他踢了一脚,尖利的嗓音喊道,“装什么死,还不快进去禀报,督主来了,不让进还是怎么地?”
那小厮被踢醒了,不想死在当场,忙答应一声,起来后,连滚带爬地进去,喊道,“老伯爷,世子爷,快起来,东厂厂督陆大人来了……”
整个宁远伯府,四处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