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牛部用五百匹上品战马，从龙领换走一批粮食和物资。”

        “他们同其他羌胡部落交易，从其他部落交换汉人奴隶、战马和牛羊，从中赚差价。河套南部没多少大部落，虽说因为此前开战的原因，蛮牛部实力有所折损，却仍然比一般中型部落强盛，蛮牛部和中小部落公平贸易，而非按照草原的规矩强者通吃，小部落自然很乐意。草原物资用度较紧张，不仅粮食缺乏，汉人的一些日常用品他们也很需要，交易进展总体顺利。”

        鱼不智皱起眉头：“既然如此，元直在担心什么？”

        逐鹿领希望打入河套市场，只是河套羌胡势大，龙领向来以强硬示人，创建没多久就跟羌胡打了几仗，很难一下子扭转形象，让羌胡放心做生意，故而需要找当地中间人进行运作，蛮牛部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蛮牛部是第一个同龙领建立贸易联系的羌胡部落，但不会是最后一个，等到龙领在河套建立并维护好贸易口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部落愿合作。

        或许中间得经历一个过程，逐鹿领对此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并不着急。

        蛮牛部市场开拓顺利，对龙领打开市场当然是好事。

        形势一片大好，徐庶却一脸严肃地返回主据，鱼不智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庶叹道：“从过往商队口中得知，最近草原上多出一些流言，大多指向蛮牛部，说蛮牛部与龙领勾结，以贸易手段掠夺羌胡各部落的财富，并帮助龙领获得更多人口，指责蛮牛部沦落为汉人势力的走狗。”

        “挑起族群对立？太歹毒了吧！”鱼不智倒吸了一口凉气。

        族群仇恨很难化解。

        河套羌胡势力强大，龙领作为汉人势力，进军河套就跟羌胡多次交锋，相当于给了羌胡几个大嘴巴，作为当地最弱势族群，龙领表现实在太高调，有人刻意煽动的话，龙领的确具备成为族群斗争标靶的一切必要条件。

        羌胡由多个族群组成，内部也有矛盾，也会相互厮杀，并非铁板一块，可游牧民族跟汉人的差异太大了，那是不同文明道路的差异。与汉人一比，鲜卑、羌人和匈奴妥妥地同气连枝，农耕文明才是河套的异类，又因为掌握先进生产力相对富庶，游牧民族抢汉人早就抢习惯了。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

        徐庶沉声道：“那蛮牛部刚刚与我们开展合作，一个月不到，草原上就出现流言，怎么可能如此快？当初龙领的神龙传说传遍河套都用了个把月，事出反常必有妖！属下以为，这些流言很可能是早有预谋。”

        鱼不智面沉如水：“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

        蛮牛部与龙领的合作刚展开，且并未大张旗鼓，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重要程度和惊耸程度远不及当初的神龙传说，按理说不应该引起太多轰动，但传播速度反而更快，不由得鱼不智生出“被人盯上”的想法。要知道四族之战发生前，龙领骑兵先是八百里追击哲罕部，没多久又奇袭哲罕营地，连草原之狐都被宰了，羌胡暗中对付龙领，是有充分理由的。

        “有这种可能。”

        “还有别的？”

        徐庶不动声色道：“蛮牛部。”

        鱼不智一楞，叹道：“蛮牛部吗？也对，武帅和希帅一样，一门心思想要打造出一个足够强大的匈奴部落，以便有机会与羌人、鲜卑人分庭抗礼，被盯上倒也不冤。不过，即使是对付蛮牛部，最后我们还是会被拖下水。”

        蛮牛部已经跟龙领正式合作，对龙领能否尽快打开河套市场至关重要。

        这不是龙领和蛮牛部交情有多深、是否值得和对方肩并肩的问题。

        关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