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了?”沈令仪反复抹平手中的书信,不可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娘死了!这怎么可能呢!她肚子里不是还有爹爹的孩子吗!我娘怎么可能会死呢!”
信纸篇幅有限,仅仅书写了彭姨娘被杖毙的消息,以及四个明晃晃的大字“时机,速回。”
流心上前搀住沈令仪,偷偷扫了一眼信的内容,温声说道“三小姐,您先冷静些,这信纸篇幅有限,一定说不完整,不如我们去寻宅子里的嬷嬷,她们一定知道从主宅传来的消息。”
流心转身欲走,却被沈令仪一把拉了回来。
沈令仪脸色阴鸷,死死盯着她的双眼“飞鸽传书的事,你不许与旁人说,否则的话……”
“奴婢一定守口如瓶!”流心忙不迭的和沈令仪表了忠心。
沈令仪吐出一口浊气,攥紧手中的信纸,慢慢走到床榻边。
流心试探着站起,见沈令仪没有质疑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她站在远处观察了半晌沈令仪的表情,开口问道“三小姐,可是在想要如何回府吗?”
沈令仪一手成拳,心中乱成一团。
来信上已经告诉了她,沈正平坚决不许她在此时回京,所以想要回去,只能剑走偏锋,自己找办法。
她思忖了片刻,伸手掏出了放在玉枕下的一根珠钗。
她眼中有万分不舍,流心走上前去,听得她哑声说道“你想办法,去把这钗子当了,雇一辆回京城的马车,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今晚我们连夜回去。”
流心目光微动“三小姐,这钗子,您平时最宝贝了,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来不及的!”沈令仪眼底的神色从动摇到坚定,她紧咬着后槽牙,眼中还含着不舍的眼泪,哽咽道“若是爹爹不许我回去吊唁的命令传到如城,那些嬷嬷一定会看的更严,我们必须早些回去。你不必说了。”
流心接过她手中的珠钗,道了声“是。”
当晚,夜幕之下,一辆马车赶在宵禁之前从如城离开,只在城外的郊野留下一串马蹄印记。
次日,管家被如城沈宅的一位嬷嬷迎进了宅子。
“三小姐在这儿住的很好,大老爷有什么吩咐,书一封信给我等便好,怎么好让管家亲自前来跑一趟。”嬷嬷谄媚的说道。
管家冷漠的摆摆手,“我便是奉老爷的命来寻三小姐的,你领我去三小姐的院子就好,旁的不要多问。”
嬷嬷笑容一僵,讪讪的低下头。
须臾,二人来到沈令仪的住处,住处十分清冷,安静的落针可闻。
嬷嬷讪笑着把院门推开,同管家解释“三小姐喜欢安静,平日不让老奴靠近,只跟流心那个丫鬟在一起。这个时辰她们许是还没醒,老奴上去给您叫人。”
那嬷嬷跑到房门前拍喊了许久,屋里头都没有反应,嬷嬷有些愠怒,一把推开了房门。
“三小姐,都这个日头了,怎么还在床……”
她大步流星的走进内室,一撩帘子,瞧见人去楼空,吓得脸上血色尽退。
跟着进来的管家拨开她走进屋中,瞧见人和包袱都不翼而飞,懊恼的攥起右掌在左手心内一锤。
“坏了!”
管家忙不迭的问那嬷嬷“府上可有与沈府通信的飞鸽?”
嬷嬷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就养在主屋的院子里,老奴这就去给您带来。”
“不必,我跟你一起去。”管家一点不敢耽搁,快步往主屋走去。
他喊嬷嬷寻来了笔墨纸砚,将沈令仪偷偷离开沈宅的消息简写成了一封书信,绑在鸽子的腿上放飞。
眼看鸽子飞出沈宅,管家脸色难看的转过身,对在屋内的几个嬷嬷问“三小姐生母姨娘去世的消息,是你们哪个透露给她的?”
为首的嬷嬷一脸慌张,“管家老爷,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如城,怎么能知道京城的事儿呢,我们没收到沈家的飞鸽传书,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们、我们也不知,三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话引来后头几人一致附和。
看着她们不似说谎的模样,管家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并不轻松。
任凭沈令仪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也比不过信鸽的速度。
沈府上下已经挂上了白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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