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为了寻他,怕是多天不曾闭目休息过了,这会见他毫发无伤的归来紧绷的神经也算松下来了。
弯腰,展臂,揽人,扛起,一气呵成。
即便灸日像扛麻袋一样把暗十扛了起来,也不见暗十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反而睡得更香了。
灸日尽可能不让肩膀顶在暗十胸口,就这么扛着人往天香楼去了,想着到天香楼撂下暗十再到学院走一道,也不会浪费几许时间。
不管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摊贩对灸日射来了多少视线,俨然分不去灸日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天香楼近在眼前,一架马车突然驶过,急停在了灸日眼前,正正拦下了去路。
“许久不见,太子殿下可还安好?”银铃似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似笑未笑,却悦耳极了。至少听在灸日耳中,格外的舒服。
天香楼内的暗牧明闻声带着几人走了出来,见着门外这一幕,连忙从灸日肩上接下了暗十。
灸日身上一轻,抬眼看向正寸寸向上卷起的纱帘,淡然一笑道,“有劳杨姑娘挂念了。”
纱帘完全掀起,车中浅笑嫣嫣的女子,虽半张脸都覆在了一张淡粉色的面纱之下,却正是杨脩媛无错。
马车缓缓退开,扮作车夫的一男子将踏椅放下,又扶着杨脩媛从车上走下。
“杨姑娘似乎清减了不少。虽然杨家一应事宜都由姑娘处理,姑娘也该适时的歇一歇。”灸日一眼扫过那护卫扶在杨脩媛盈盈一握更显纤细的腰身上的手,转而看向杨脩媛的双目道。
“少主,厢房已经收拾好了,您随时可以上楼歇息。”暗牧明派人安顿好暗十,又从门内走了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打破了空气中些微的尴尬。
灸日看了眼暗牧明完全收敛了表情的脸,转而对着杨脩媛道,“姑娘若是在此留塌,一应用处皆记在灸日帐上既可,恕灸日还有他事,不能尽地主之宜。”
杨脩媛神情微微一怔,一瞬间又换上了微微的浅笑,半欠身行了一礼,言语中更带了十足的笑意说道,“殿下无需客气,你我总归还是有缘分再见的。”
灸日无暇去分析杨脩媛话语中还有何深意,只叫了暗牧明近身,草草交代了几句,身周已升起了细密的旋风,下一刻,人已远去了。
仍扶着杨脩媛的男子赞叹似的看着灸日先前站着的地方,送灸日离去的那股风竟连一丝痕迹都不曾在这铺满了黄沙尘土的石砖上留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暗夜家族少主?年纪轻轻,只看这控风的力道已是非同一般,确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杨脩媛微微含首,余光忽地瞥到方才一直被自己忽略到的地方,右手一翻,再一使力,下一秒男子已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右臂退后了数步。
男子揉着毫无准备险些被拧脱了位的小臂,一脸惊魂未定的瞪着笑容全然消失的杨脩媛,“晓媛,你对你哥哥下手这么狠!”
“是堂哥。”杨脩媛或已是杨晓媛,不轻不重的回了句,“把行李拿上。”说完,看也不看仍在呼痛的男子,提着长裙的下摆走进了天香楼。
谁也看不见杨晓媛此刻是何表情,唯有在灸日离去之前,这一双美目是笑着的。
三楼右侧最角落的一间厢房,刚好对着灸日所在的半开的窗扇悄然阖上了。
暗牧明关上窗户,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而其正对着的坐在那扇窗旁的,正是本该在皇宫之中的暗夜幽瞑。“家主,属下已告知炎卫率人护送诸王族和众世家家主入京。”
“下去。”
“是。”暗牧明应声退下,能在暗夜幽瞑面前不失常态,也唯有暗夜家族从不轻易出动的炎卫首领,既炎一,暗牧明。
暗夜幽瞑捻着手中的青砂茶盏,杯中的清茶已然半凉。
从皇家魔武学院大门一路走来,外院一切如旧,来来往往的学员认出灸日的打个招呼就过了,偶尔遇到几个刚入学,不认得灸日的,也仅仅是悄声议论几句。因而灸日这一路走过也还算悠闲,直至过了鉴宝阁到了内院的范围,灸日认识的人就多了。
眼下并不是内院弟子外出试炼的日子,除了夏家兄妹和圣龙骑一同修炼不在学院,夜成遥自请退学,还有在学院驻留的日子屈指可数的灸日外,几乎所有学员都在各自的分院勤恳修炼。
自然,灸日回学院的消息经外院弟子口口传开,还没走到应圣者的冥想室,灸日已经被几波人先后拦下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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