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日在灭凡尘那里吃了鳖心里却没多少悲愤之感,在受了家里那位之于灭凡尘的口舌有过之而无半分不及祖宗两辈子的调教下,抗打击的神经竟也稍稍强了难么几成。于是,暂且撇下了心头忽然涌起的一丝念头,灸日又转身做起了望龙石。
疑问并未解开的齐天绝还想再问两句,刚一抬眼,就见灸日顶着那张只能用妖异来形容的脸,一本正经的盯着似乎进去了沉睡中的血莲发呆?
齐天绝的位置依旧比灸日更接近弃生潭的边界,视线越过灸日稳的堪比青松的笔挺身影眺向静如无人之地的弃生潭,百年来唯一一次走到这一关就因为这一块榆木疙瘩扼绝了他继续探下去的心思。
先前虽不是他有意甩开灸日,也是存了一分别的心思,只不过没成想会误打误撞的被往生石和夺生雾制出的幻象引向了另一条路。后又因摆脱幻象废去不少的功夫,才险些灸日着了弃生潭的道。
而此刻齐天绝眼中盯着血莲出神的灸日,实则早已为脑海中出现的声音乱了心神。
“旭你听我说,回头一直走出了夺天幻境后就让那几个老头彻底封了入口这血池不好对付你在这里我无法专心另外那血莲、你要收进空间血莲就是幻心莲!”傲天的声音异常虚弱,从第一个字响在灸日识海开始,灸日的心就再没安静过。
与此同时,与皇家魔武学院隔半城相望的暗夜皇宫内,逐日殿前,刚好冒出了几点绿色的梨树在惨烈的咔嚓一声过后,历经百年风吹雨打才艰难育成的四人合抱都抱不住的树干被一掌,截断了蛮腰
脸色像是暴风过境般阴沉的冷绝辰挥手带起几缕风线扫去身外的灰尘,横眉冷眼,看着站在树根半步远处,身着一袭暗金色常服的男子,若非身上的气势太过冷冽,他便真当是那位又欠调教的太子殿下回来了。
不过
能一巴掌拍断一颗百年古木的父亲,倒真像个好父亲。冷绝辰隔着面具却也不难想象出,那张与灸日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会有几种色彩。
半跪着的暗十木然地捻了捻掌心渗出的细碎汉滴,双眼甚至不用转上一定角度就瞟见了几乎贴着自己的胳膊把黑石地砖砸出了个深坑的树冠,一束冷风蓦然激起身上的凉意,暗十这才有了一丝活着的感觉。先前那一掌竟不是拍在自己身上的?
“立刻带人去接应灸日,而后自去暗房领罚。”暗夜幽瞑一浮身不沾半粒灰尘便远离了断根残枝所在,若非冷绝辰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人口中喜怒不形于色的暗夜家主暗皇陛下也有如此性情的一面。
“是!”暗十闪回了暗处,看了一眼那被连累了的无辜梨树,右手缓缓附上了心口,慢了几个拍子的心跳骤然乱了老大,我终于明白你总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家主让你死,你必死,可若少主不让你死,你必不能死。”
暗十回想着暗一几次从家主房中复命后总会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曾经他不懂,现在却懂了个透彻。苦笑一声,脚下加了速向暗卫的营房遁去。直觉告诉暗十,若灸日有半点闪失,暗一那句话,在他身上应验的绝对就只有后半句了。
“圣上何必与一暗卫置气?您儿子的脾气,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莫说他现下仅是下了夺天幻境,若让他知道了绝尘地府的入口,他就是孤身闯了地府也是有可能的。”冷绝辰笑语不搭的走到梨树前尚且完好的花石圆凳上坐下,完全看不出丁点着急的模样。毕竟急与不急,是对比着来的。他便是再心急,也段不会急到用一颗古树来发泄。
冷绝辰看着暗夜幽瞑如自己一般坐下,嘴角莫名勾起了一丝笑意。“圣上如此,到让我想起了灸日曾经的脾气。”前世,灸日违逆那昏君的旨意,抗旨不娶那劳什子的公主,说到底还不是功高震主被那昏君忌惮了,最后逼得那昏君把联合敌国围陷忠臣这种蠢事都做了出来。现在看来,这对父子不止长相相似,连性格也几近照搬了下来。说一不二直得拗不过弯的性格,天生高位还好,若再如前世为将为臣,只怕结局又是一场空。
“冷将军与小儿相识不过数月,倒是了解他比我这父亲还通透。”暗夜幽瞑对冷绝辰的态度并未因其与灸日的关系而温热几度,或者说,暗夜幽瞑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唯有对灸日不同而已。
“相识数月,聊胜两生。”模棱两可的回答,是冷绝辰对灸日之父的尊重。转世重生,太过惊世骇俗,灸日若相信暗夜幽瞑自己便会说与自己的父亲,何须他来为其添扰。
一辈子说长也不长,只是对于前世的冷绝辰来说,他和秦傲雨的一生太过短暂。风光、名声,这些都有了。唯独没有的,就是一段归农隐世、耕作牧畜的平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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