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日半倚在软轿上,笑意满满地盯着拎起裙摆,不时回头往后看的夏晨曦。“过来了!洛萧和瑛堂把人都拦下来了,有疏影和表哥帮我招待客人,咱们可以撤了!”
离御宸殿有了一段距离,夏晨曦回头看了一眼,不安的问道,“就这么走了,行吗?”
“安心!那些人可是亲眼看着我喝了多少酒,谁会跟一个醉鬼过不去!父皇都准我走了,哪个敢拦我!再说,你不也累一天了?明天我去跟伯父和伯母赔罪。”灸日来者不拒的灌酒,就是为了最后走的时候不落人话柄。毕竟,满堂宾客,有大部分都是灸日暂时不能得罪的人。那些想闹洞房的,也都让灸日灌的人事不知,等他们想起来,估计该是明天中午了。
十根龙凤喜烛指引着通向喜床的红毯路,撒着花生桂圆红枣铺着龙凤锦被的喜床,看得灸日胃口大开。
挥退逐日殿所有侍女侍卫,抓一把花生,从柜子里拿出一床铺盖在离床五六米远的地毯上铺平,再从喜床上扯了个全新的金丝红缎软枕,灸日已经完成了睡地板生涯的第一步。
夏晨曦取下凤冠,白皙的玉手流连地抚摸着凤冠顶端珍珠。良久,才柔柔的叹息一声,换上一身鹅黄色的轻裙,莲步轻移出内堂。待看到躺在地铺上吃着花生的灸日,夏晨曦笑问道,“你睡地上吗?”
“这五天我一直睡在听雨阁,樊叔一步也不让我靠近这里,没时间收拾别的房间,你要是睡不着,一会儿趁着人都走了,我去跟绝辰挤一晚上。”躺在‘床上’,灸日惬意的说道。
夏晨曦连忙摇头道,“没有,我是担心你睡地上凉。”
“挺舒服的!这不比在野外舒服多了。”灸日闭着眼睛,慵懒的抻了个懒腰,“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祭祖,不必今天轻松。”举办婚礼在平常人家都有一堆条条框框的规矩,更别说是帝国太子的婚礼。早上起了大早,一直忙到晚上,灸日都累得够戗,更别说到最后连走路都费力的夏晨曦了。
被烛光晃的眼前一片红影,困的直打瞌睡仍旧睡不着,安静了片刻,灸日忽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如临大敌地瞪着头顶的喜烛。若不是还记得恬欣一而再警告自己十根喜烛必须燃到天亮,灸日非把这些打扰他睡眠质量的罪魁祸首斩草除根不可!
许是心情变了,躺在自己的喜床上夏晨曦迟迟无法入睡。“怎么了?”一见灸日坐了起来,如黄莺啼鸣的声音带着些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期盼。
“睡不着啊……”灸日烦躁的挠着头,怅然道。
“我也睡不着。要不,我陪你聊天吧?”夏晨曦抱着被子,兴奋地提议道。
灸日愣愣的点了点头,努力赶走困意,打起精神听着夏晨曦兴致勃勃地诉说小时候的趣事……
蒙着薄纱的弯月,散发着孤寂凄清的冷光。
宾客散去,留下的人各自怀着心事,直到月上半空仍难以入眠。
灭凡尘双手背靠朱红的柱子,看着倚在栏杆望着月亮,不知想些什么的冷绝辰,似是调笑道,“没醉吗,我看你喝了不少,也都是兑水的?”
“别用傲的口气说话,不像。”秦傲雨的婚礼,冷绝辰喝的自然是没掺水的真酒。明明同灸日一般的饮法,灸日都醉了,他竟越喝越清醒,清醒的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这是战的语气……”灭凡尘眼角眉稍苦涩的笑意,像极了冷绝辰嘴边的苦笑。“四百年前,战和那个女人的订婚礼,我也是这样,看着月亮坐了一整夜。自己的兄弟结婚,难受的像最宝贝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
是啊。那个说要跟我一起养老的人,已经找到了可以共度余生的伴侣……
冷绝辰淡定地赏月,灭凡尘也淡定地赏月,如果半路没有杀出一个绝壁不该出现的人,两人估计会这样看一晚上的月亮。
“你们两个不睡觉在这看月亮?!”一个极其愤怒的沙哑声音凭空响起,好不容易把夏晨曦哄睡着了,灸日一身大红喜服都没换下就遼到了听雨阁。
“你不陪着新娘跑这来做什么?!”两个更加愤怒的声音同时吼道。冷绝辰和灭凡尘对视一眼,瞬间别扭的移开视线。
“我睡不着,来找你们聊聊天。”灸日从房顶俯冲而下的身影蓦的顿在了空中。“我被人赶走一次,你们再赶我走,我可没地方去了!”双脚落地,遭受了一次强行驱逐,灸日满心愤慨的埋怨道。蹑手蹑脚离开逐日殿打算找老哥聊聊人生,刚瞬移进了乘龙殿,只一照面,灸日还没说出来意,就被暗夜幽暝一掌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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