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离忧以为他离家时灸日年纪还小,虽和灸日也只正正经经见过一次,但有什么怨恨也该忘得差不多了。加上他对灸日也并非没有一丝舐犊之情,自以为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
只可惜,他这份施舍给灸日的父子情,灸日不稀罕!
暗夜清玄玄暝就像一条毒蛇,一条会毒死所有人的冷血毒蛇!一旦暗夜清玄玄暝回到暗夜家族,等死的不止是灸日,所有跟暗夜幽暝交好的人,包括暗夜幽暝自己,都将万劫不复!
“不知好歹!”灸日突然翻脸,暗夜离忧厉声喝道。
灸日摊了摊手,神色间一副不敢苟同地勾起嘴角道,“暗夜离忧,暗夜清玄离念不是我杀的,岩郢老师也非死于我手。既然人不是我杀的,也就没有你说的逃到西虎军团一说。”灸日本就做了回天岚城为暗夜幽暝贺寿的准备,若不是半路为被鬼夜骁骑所伤的冷绝辰耽误了三天,暗夜离忧和灸日打照面的地方估计就是在去天岚城的途中。
“至于你说的不知好歹,我倒要问问你,你敢说暗夜清玄玄暝当上太子,第一个要杀的人不是我!他会放过我父皇,还是会放过那些暗卫!不是我不知好歹,是你蠢得可以!”
在场众人,只有暗夜幽暝最快明白了灸日的苦心,无声地叹气道,“父亲,你要的答案,他给你了。我还是那句话,灸日同意不做太子,我连这个皇帝的身份一起给你,既然灸日不同意,他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惊地望向现身后一直沉默不曾开口的暗夜幽暝。
灸日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苦笑。暗夜幽暝放下暗夜帝国的一切事务,除了近身暗卫没有带上暗夜帝国一兵一卒,和屡次翘家的某人何其相像……
“好!好!”连喊了两声好,暗夜离忧双眼的精光骤然沉下去,“不要怪我没给你这个机会!”
“你给过我机会?如果让我送死就是给我机会,那我也替你给你的好儿子一个机会!只要他亲手杀光鬼夜骁骑,这个太子我不做了,如何?!”灸日激愤的怒吼令本就沙哑的声音落在他人耳中更像撕破的沙袋,沙砾摩擦的音质,听的亲着心忧仇者心惊!
“鬼夜骁骑是暝儿的影卫,你这不是让他自断一臂!”暗夜离忧急怒攻上心头,圣阶的气势浑然外放,直逼灸日。
黑色人影一闪挡在灸日身前,暗夜幽暝潜心修炼十栽,稳固在第七重的巅峰后晋升第八重指日可待。比在第七重巅峰止步不前的暗夜离忧,精纯且更为霸道地圣阶气劲,霎时缠上暗夜离忧,不由分说地反击一招!
昔日,内院那些女人对灸日的千般殴打,万般为难,他能活到十七岁,也算那些女人有心,怕他死太早以后没得消遣。但凡暗夜离忧对七岁的灸日心软一分,今时今日,灸日都不会恨暗夜离忧至此!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暗夜离忧一手遮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当年任他拿捏的暗夜幽暝也凭借自己的能力,撑起了暗夜家族。无关父子兄弟,灸日信任的、惦记的从始至终,都是暗夜幽暝,而后者也没有辜负灸日的信赖。
暗夜离忧无法相信,眼前狠狠压了自己一头的暗夜幽暝和十年前以他的命令为天的儿子是同一个人。惊怒的吼道,“暗夜幽暝!你对我动手?!”
几乎同时起身的纳兰老爷子赫然发现,暗夜幽暝竟死死克住了暗夜离忧的气势。短暂的讶异过后,老爷子满意地坐回了椅上,捋着胡须戏谑的冷哼道,“为父不慈,为长不仁,为老不尊,不对你动手,难不成要圣上眼睁睁看着你对我外孙动手不成!”
“鬼夜骁骑先杀我兄弟,害轻骑小队枉死,三天前又在回西虎军团的路上截杀冷绝辰,我只断他一臂,没把他变成人棍,他就该谢天谢地了!”暗夜离忧为暗夜清玄玄暝折腾来折腾去,非但不能让他回归本家,反而加深了灸日的恨意!“我记得我说过,坐上皇位的,只能是暗夜幽暝,我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我们父子的利益!我更不介意集合北狼西虎讨伐暗夜清玄玄暝,将所有鬼夜骁骑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灸日,他毕竟是你我的父亲,让他离开吧。’暗夜幽暝轻而易举地卸了压在灸日身上的气劲,晦涩地传音给灸日。他和父亲最后一次缓和的机会,也被他亲手断了。
父亲,多么美好的词语。他永远不会把这个词用在暗夜离忧的身上,“十天后,父皇的寿辰,我会率领西虎军团第七大队去天岚城给父亲贺寿。谁敢扰了我父皇的清静,别怪我让他永远安静!来人!”
“将军命姬长风听候太子殿下吩咐!”姬长风一扫浪荡阴邪的模样,左手搭在左膝,右膝下跪,独属于军人的声音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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