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圣上,北伐军的战报传回,薛破夜在沂州整顿修养了三日,已经开始准备渡沂河,挺进西北了。”岚芜卿奏道:“除了渡河以外,我军还分出一路,从沂河上游的陆路挺进。”
小皇帝问道:“上次的军报不是说摩天关那边还有窦安道的军队吗?如今情况如何?若是没有解决窦安道,就丢下沂州城进军西北,窦安道会不会回头再攻沂州城?”
对于小皇帝的疑问,岚芜卿显然很满意,也很钦佩,这个小皇帝,真是不简单,从未上过战场,却能从军报中看出战场的形势以及发现战场的问题。
“圣上英明。”岚芜卿高声道:“军报对此亦有禀明。薛侯爷拿下沂州城后,本欲派兵直抄窦安道的后路,与宋飞前后夹击,将窦安道剿灭在摩天关下。只是兵发一半,便得到了消息,窦安道那头得知沂州城被攻破后,深知陷入了前后夹击之势,竟是领军越过沂河,回到雍州去了。”
“越过沂河?”朝中有人惊呼起来。
不少大臣不明真相,见那大臣惊叫,都有些奇怪。
那大臣自知失态,急忙出列,跪倒在地:“微臣失态,圣上降罪!”
小皇帝微笑着摆手道:“无妨,你如此惊讶,所为何因啊?”
大臣禀道:“圣上,微臣曾经去过沂州,见识过沂河,那河宽约几十丈,深不见底,水流迅猛,要想过河,那是要大渡船……这西北军数万人,要想过河,只怕是难上加难啊。他们仓促撤退,哪里来的大渡船?”
岚芜卿抚须笑道:“不错,这沂河又宽又深,西北军没有渡船,总不能等死吧?军报上说,窦安道也是穷途末路,在宋飞的追兵下,竟是生生下令全军游过沂河。”
“游过沂河?”不少大臣吃惊不小。
岚芜卿叹道:“窦安道也算是将才了,没有坐以待毙,一声令下,三万西北军游泳过河。可是诸位也知道,这西北军,骑马的功夫那是一流的,可是这游泳……哎,再加上沂河本就河宽水急,这一下水,等过了河,经由数千人死在了沂河里,军报上说,那沂河处处可见西北军的尸体,当真是惨不忍睹啊!”
虽然西北军是叛军,但是众人想到那种场景,不由都是悚然心惊。
小皇帝攥着拳头,冷冷道:“明月王做的好事,这几千兵士,就为他的叛逆之行,成为牺牲品!”
岚芜卿奏道:“圣上,如今薛侯爷与宋飞两路进军雍州,雍州之乱,指日可平。只是那雍州地理极为复杂,气候更是寒热变化极快,这个时节,又是沙尘多发时期,不但行军困难,即使是粮草装备供给,也是很为艰难的。”
小皇帝立刻道:“丞相,即使再艰难,也不可让我军无粮,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一定要保证我军粮草供给顺畅。”
“圣上圣明!”群臣齐道。
蓦然间,大臣们忽然发现,小皇帝年纪虽幼,但是经过短短时光的洗礼,竟开始具有了真正的帝王之风。
从他身上,大家依稀看到了德庆帝的影子。
“对了,沙爱卿!”小皇帝召唤道。
工部尚书沙英杰急忙出列跪倒:“臣在。”
“上次薛侯爷送回来的书信,令你运送的物资,可运过去了?”小皇帝问道。
“启禀圣上,几日前微臣已经令人护送过去。”沙英杰忙道:“微臣也吩咐过护送官兵,未见到侯爷之前,绝对不可轻易开启。”
“干得很好。”小皇帝微笑道:“我倒奇怪了,薛侯爷神神秘秘地,运送过去的究竟是什么啊?我看着,不就是一堆废铜烂铁吗?”
沙英杰听小皇帝声音轻松,也笑道:“圣上,侯爷心思奇妙,那些玩意,侯爷千叮万嘱要小心运送,想必是有大作用的。”
小皇帝点了点头,缓缓道:“但愿有用!”
……
雍州位于大楚西北部,自沂河北岸开始,往北至阳关,俱是雍州土地,亦是整个大楚幅员最辽阔的州府。
百年前,大楚开国武侯,便是自雍州起兵,过沂河而取天下,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雍州实际上是大楚皇族的根基之地。
阳关之外,便是北胡西部大草原,雍州亦是大楚西北部抵御北胡的屏障之所。
因为雍州的特殊地理环境以及特殊的历史氛围,明月王治下,雍州无论是在军事还是在经济上,都有着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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