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 【武炎宫的男人】(2/2)
我现在或许明白了我为何如此心疼,因为我在疼惜着我的祖先们传下了那帮卑鄙无耻的家伙,只有我,才是祖先们选定的人,所以看到英明的祖先被这些肮脏的家伙亵渎,我的心就会碎。”
斗笠人声音沙哑:“人心不息,尘土不净!”
“是的,那一群肮脏的家伙,只有息了他们的心,将他们的心埋葬在地下腐烂,世上才没有尘土。”长发男人咬牙道:“所以我的祖先让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让我扫除尘埃,你明白吗?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斗笠人缓缓道:“所以我会帮你扫除这些尘埃。”
长发男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双肩上下起伏,右腿弧形弯曲,成一种畸形的姿势走向斗笠人。
他竟然是一个跛子!
走到阴暗的角落,长发男人站在斗笠人的面前站定,就像看着绝色佳人一样看着斗笠人,又像看着自己的情人一样深情,伸出左手探进斗笠人的黑纱里,轻轻抚摩着斗笠人的脸庞,柔声道:“在这个世上,只有你真正懂我,也只有你真正对我好。”
斗笠人就如同石雕一样坚定地站立着,一动不动,任由丑陋的长发男人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发男人才收回左手,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个男人的左手竟然有着六根手指。
长发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只怕母亲已经等急了。”
他右腿弧形弯曲,成一种畸形姿势向后行,斗笠人就如同影子一般跟在了他的后面。
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小院,长发男人推门而入,在整个武炎宫,这里也许是最干净的地方,院中的几株花草,也让这死气沉沉的武炎宫微微有了一丝生气。
长发男人一直疯狂和冷酷的脸上,自从踏入院子的青石板,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就像一个充满了生气的进步青年。
他缓步走向院子里的那间小屋,轻轻推开了门,一阵檀香味从里面传出来。
屋里很简洁,没有过多的累赘东西,只有一座灵堂,供奉着三牲五畜瓜果点心,檀香炉里的檀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灵堂正中,摆放着一尊灵位。
“大楚孝贤蓝贵妃!”
长发男人缓步走到灵位前,在灵前的蒲团上跪下去,满含深情地注视着灵位上的字迹,声音轻柔:“母亲,儿子来看你了。”
斗笠人点上香,奉给长发男人,长发男人将香擦在香炉上,袅袅青烟漂浮起来。
“母亲,儿子还活着,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让那些亏欠你的肮脏禽兽全都到地下去给你请罪。”长发男人喃喃地道:“母亲一直相信儿子,儿子也从未让你失望。”
他恭敬地对着灵位叩了九个响头,额头都发肿发红,他却显得很满意,嘴角浮现一丝怪异的微笑,柔声道:“那些亵渎先祖的肮脏货们,今天,我就让他们演一场好戏,我要让老畜生很生气,你活着时,老畜生总是让你生气,所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我也要让他生气,让他愤怒,让他在先祖面前丢人。”
长发男人原来是一位皇子!
皇陵的祭天仪式进展很顺利,国师说着那些歌功颂德的套话,宣扬着大楚历代皇帝的丰功伟绩,在国师的口中,似乎每一代大楚帝君都是上天降临匡扶人类的英雄。
官员们即使早已经听惯了这种老生常谈,却没有任何人敢露出一丝厌烦和不耐之色,如同聆听着仙乐妙音,似乎都沉醉其中。
德庆帝静坐在天坛的巨鼎前,镇定而安详。
国师的祈愿很顺利,上天的指示,大楚国的国运昌盛,天祚福临,自是国固如山,民安如镜。
那些繁琐而复杂的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太阳的光芒下,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天坛东边,大楚国的三位皇子静静地跪倒在地上,没有人能看透他们的心所思所想,只看到三位皇子华丽的表面。
居中的是二皇子刘子殷,左侧是四皇子刘子符,右侧是满身甲胄的三皇子刘子政。
刘子政是北镇军的龙翼将军,除了大楚国的天威大将军外,他便是镇守北疆最有权势的人物,这一次皇家祭天,特意带着亲卫军日夜兼程从北漠赶回来。
大楚国最强悍的军队,那自然是雍州西北军和镇守北边一线的北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