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敌人开始发动攻击了。运输舰才进入防空区?”
蔚蓝天空中,上千架战机分成五个波次自东向西飞行。三十艘中型运输舰,被簇拥在战机群中。最靠前的机群中,一架战机轻轻摆了摆翅膀,飞行员看向自己的长机。
“因为我们需要地面部队为运输舰争取五分钟的时间。”亲自担任第一机群长机的科林斯中将伸手解除了战机的武器系统保险,“这是敢死营指挥官田少将特别要求的。”
“一百多辆机甲,争取五分钟?!”通讯频道里的飞行员们顿时一片喧嚣。
“对。”科林斯道。
“这怎么可能?”一名飞行员道。
“或许会有可能。”科林斯打开了加速推进器开关:“跟上我,该看我们的了!”
————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文字,让整个查克纳都骚动起来。
人们四处打听着消息,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行动,那个行动和那支费列克口中的敢死营有关吗,战局进行到了什么程度,那些战士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等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就在所有人都得到消息,打开电视的时候,电视上出现了一名士兵。
这位头发乱糟糟,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全是灰土的一等兵坐在一棵树下,目光炯炯地看着镜头不说话,半晌,他傻傻地问到:“开始了么?”
旁边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声音道,这是战场记录仪,你倒是开关试试。一等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嘀咕道:“我把它当摄影机了。”
说着,他清清嗓子,对着镜头道:“我叫钱飞,查克纳第十三装甲师一团三营一连二班班长,一等兵。这是我的遗言。首先,我想告诉我的女友娜娜,恐怕不能回来陪你过新年了。我本来请了假来着,结果连长没批,现在他倒是批了,可我又走不掉了。”
旁边传来一声呵斥,随即是一片哄笑,一等兵钱飞很明显缩了缩脖子,耷拉着眼睛继续看着镜头道:“什么我死了你改嫁之类的废话我就不说了,反正我们也没结婚。我只能在这里告诉你,我很爱你,如果我活着,你就当我现在是在向你求婚吧,如果我死了,就当做你人生中的一个回忆吧。嗯,不能跟你说了,再不和我爸妈说,该被骂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等兵很明显有一个短暂的停顿,眼眶忽然就红了:“爸妈。儿子不能尽孝了。也没什么东西能留给你们。不过,前两天儿子立了个功,估计军部会发枚勋章,您二老留着吧。想儿子就看看。儿子是战死的,没干给你们丢人的事.......老包,小臭,果果,你们几个狗日的要能看见,记得帮我养爹娘。下辈子,咱们还是兄弟。”
说完,声调已经带着哭音的一等兵在眼泪夺眶而出的一瞬间,冲出了镜头。
片刻之后,一名看起来年纪比较小的二等兵,红着眼眶被推到了画面中。还没说话,强忍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旁边有人骂,“没出息,说完了再哭。”
二等兵用衣袖抹着眼泪,脏兮兮的脸上更是一塌糊涂:“你们都有父母,老子的父母都死了,又没有女朋友,跟谁说去?!”
画面外一阵沉默。一双大手搂住了二等兵的肩头。
二等兵用手捂住了脸,哭出声来:“大志,谁他**叫你也当兵的。不知道你死了没有。要没死,每年给我爸妈坟上送束花,填填土.........”
二等兵离开了,再次出现的是一名面容刚毅,死死咬着牙的中尉。
虽然他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给父母,给老婆说完了话,可当给自己四岁的儿子说话的时候,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怎么抹也抹不干净:“听你**话,好儿子,别他**给老子走歪路。老子英雄,儿子也是好汉。谁要是欺负你就揍他**的。老师问,就说是你爸说的!”
中尉离开了,一个又一个战士走进了镜头。他们流着泪跟自己的家人告别,或干脆,或唠叨,那一张张脏兮兮的脸,轮流出现在镜头中。
电视机前,民众们看着这些哭泣的战士,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脸,泪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双眼。
也不知道是第多少个战士之后,遗言的画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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