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

第九百四十三章 推陈出新(1/7)

  陆沉跟着走出那座匾额“千秋”楹联不过是“梦”“醒”二字的凉亭,走下台阶后,转头看了一眼。

  不知下一次故地重游,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当年我们那座窑口的老师傅,老姚头的身份,你当年在摆算命摊子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贫道还不太确定姚老儿的身份,只能有几分猜测,在骊珠洞推演机,最是吃力不讨好,很容易适得其反。”

  “那你觉得齐先生知道吗?”

  “齐静春在骊珠洞待足了一甲子光阴,又有个坐镇圣饶身份,多半是早就知道了。所以贫道事后复盘此事,尤其是走了一趟光阴长河后,确实倍感意外。”

  镇积攒三千年的巨大劫,和所有镇本土百姓的因果,注定避无可避,绝不会落在空处,但是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的人,其实除了儒家的齐静春,还有大有来历却深藏不露的姚老头,来自西方佛国。

  所以齐静春一开始准备带着赵繇离开骊珠洞,要么是知晓此事,所以可以放心离开,要么是确定此事,但是不改初衷,只是用了一种障眼法,至于理由,大概就是镇那座螃蟹坊的四字匾额了,当仁不让?

  简单来,用陆沉的看法,就像自己,师兄余斗,和整座白玉京,都被姚老头狠狠坑了一把。

  不过陆沉输得心服口服,既然技不如人,乖乖站好,立正挨打就是了。

  就像陆沉自己所,还是太过托大了,动身之前,解梦与被归拢的心相远远不够,只是自以为已经足够重视,事实上依旧是觑了那座骊珠洞的底蕴,以及诸多脉络的复杂性。

  “文庙看待当年的齐先生,是不是就像后来看待白先生仗剑远游扶摇洲?”

  “嗯,有点像,所以才会有文庙夫子的那么一声叹息。”

  “真正的杀机,好像是起于齐先生祭出第二个本命字?白玉京的大道,就这么大吗?”

  “这就是一笔公公有理婆婆有理的糊涂账了。”

  在远游路上,泥瓶巷少年从未主动去过任何一座儒家书院,任何一座香火鼎盛的道观或是寺庙。

  第一次破例,好像是藕花福地的心相寺,与那位老僧人经常聊家常,些平常事。以及后来的青鸾国金桂观,参加人生中第一场山上的观礼。除了齐先生亲手创建的山崖书院外,就是只有后来的以隐官身份,参加中土文庙议事。

  在那之前,那会儿的草鞋少年,就像一只井底之蛙,只见井底水月不见,或者抬头所见到的空,就只有井口大。

  “那你为何依旧愿意将一轮蛮荒下的明月皓彩,交给余师兄坐镇一百年的青冥下?”

  “两码事,余斗不也愿意跨越下借剑给白先生。”

  “某人做客白玉京的时候,与贫道了一句没头没脑的怪话,师兄余斗掌管白玉京的时候,青冥下的道路上,车轮不知碾碎了多少路边的花草,驾车人却视为寻常。贫道至今都没想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不是贫道连字面意思都不懂,而是奇怪他在具体谁?”

  “是一头很怕鬼然后好不容易不再怕鬼的鬼,最后怕不怕,好像都无所谓了。”

  陈平安和陆沉就这么一路闲聊,一起走回院子,连那青同和嫩道人,都看不出任何异样。

  下山之前,陈平安为黄粱派的娄山祖师堂送出了一份贺礼,祝贺那位年轻金丹的成功开峰。

  是一枝篆刻云纹符箓的箭矢,铭刻影光阴”二字,来自蛮荒下的云纹王朝玉版城,已经被当时拥有一身十四境道法的陈平安抹掉了因果。

  反正要比两颗谷雨钱贵重多了。

  先前在皇帝黄聪那边,陈平安也送出一份庆祝梦粱国复国的礼物。

  送给年轻皇帝一块山上的鲜红墨锭,三个金色文字,“惜如金”。

  此外,陈平安还送给年轻皇帝一支铭文“万年长青”的竹管笔,披云山的北岳山君府秘制。

  传闻制造竹管的青竹,来自中土竹海洞的青神山绿竹。故而数量极少,极其珍稀,大骊北岳地界,有好事者曾经细心统计过,那么多场夜游宴办下来,山君魏檗赠送出手的竹笔,绝对不会超过十枝。

  倪元簪准备在这梦粱国地界,要比预期多待一段时日,才能返回姜氏云窟福地。

  当然是为了送出那颗金丹,只是送给谁,倪元簪自有打算,老观主当年留下了一条线索。

  只是此事,就无需与外人道了。

  至于陈平安和陆沉,如果双方能够各凭本事,精准算出此事的走势,全然无所谓一位老观主的存在,随后行事毫无顾忌,那就与我卢生无关了。

  陈平安得知倪夫子要这边逗留,便顺水推舟,建议倪夫子担任黄粱派的记名客卿。

  倪元簪对垂是无所谓,稍加思量,就答应下来,笑道:“姜家主和云窟福地那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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