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

第八百二十五章 太上宗主(3/6)

能够就此收手作罢,满月峰是不是与竹皇的一线峰摒弃前嫌,精诚合作?

  财神爷陶烟波欲言又止。

  晏础满脸遮掩不住的惊喜,因为竹皇这句话,是与自己对视笑言,而不是与那秋令山的陶财神爷。

  显而易见,原本风光无限的秋令山,是注定要江河日下了。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

  留下的客人,寥寥无几。

  一条条观礼渡船如山中飞雀,沿着好似鸟道的轨迹路线,纷纷掠空远游,正阳山这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竹皇正色道:“刚好借此机会,趁着这会儿供奉客卿都人齐,我们进行第二场议事。”

  晏础立即以掌律祖师的身份,板着脸挥手道:“闲杂人等,都赶紧下山去,就留在停剑阁那边,不要随意走动,回头听候祖师堂命令。”

  竹皇笑道:“既然袁真页已经被除名,那么正阳山的护山供奉一职,就暂时空悬好了,陶烟波,你意下如何?”

  关于护山千年的袁真页,竹皇依旧只说除名,不谈生死。

  陶烟波惨然道:“宗主,遭此劫难,秋令山难辞其咎,我自愿卸任职务,闭门思过一甲子。”

  大势已去,挣扎无益,只会犯众怒,连累整座秋令山,被枭雄心性的宗主竹皇大为记恨。

  竹皇盯着陶烟波,缓缓道:“那就由晏掌律转任此职。秋令山从今天起封山百年,以后秋令山一脉剑修的下山历练,都要听从一线峰祖师堂安排,不可有异议,劳烦陶剑仙回山之后,好好安抚人心。夏师伯德高望重,在此危难之际,只好劳烦师伯出山,暂缓练剑修行一事,担任祖师堂掌律。”

  夏远翠抚须沉吟道:“只好如此了。”

  晏础虽然心有不舍,本以为能够以掌律祖师身份兼任财神爷,不过能够管着未来上下两宗的钱财,还是有赚。

  陶烟波闻言勃然大怒,封山百年,一线峰全盘接管所有秋令山剑修?!你竹皇是要以钝刀子割肉的法子,对秋令山剑修一脉数峰势力,赶尽杀绝吗?

  一旦封禁秋令山长达百年,本脉剑修,尤其是年轻两辈弟子,不都得一个个人心思变,学那青雾峰,一个个去往别峰修行?

  添砖加瓦,你推我搡,各有苦衷为难,墙倒众人推,傻子都会。

  竹皇说道:“陶烟波,你有异议?”

  陶烟波脸色阴晴不定,瞥了眼竹皇腰间悬挂的那枚玉牌,最终还是摇摇头。

  虽然是一场祖师堂议事,但是竹皇分明根本不给任何人说个不字的机会,没有了祖师堂的剑顶,竹皇今天就是一言堂。

  竹皇转头笑望向那个茱萸峰女子祖师,说道:“田婉,你职责不变,依旧管着三块,镜花水月,山水邸报,山门情报。”

  田婉神色慌张,颤声道:“宗主,正因为茱萸峰谍报有误,才使得咱们对那两位年轻人掉以轻心,田婉百死难赎,愿意与陶祖师一样,就此闭门思过。”

  竹皇笑了笑,摇摇头,拒绝了田婉的请辞。

  他当然知道这个娘们,很不对劲。

  竹皇甚至笃定她与落魄山,要么双方极有渊源,要么达成了某个盟约,但是没办法,这是正阳山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一线峰和他竹皇,不得不与那个陈山主双手奉上的一份诚意。

  晏础瞬间心弦紧绷起来,再不敢计较什么兼任不兼任了。毕竟水龙峰才是一直手握谍报大权的山头。

  田婉这个臭婆娘,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于那茱萸峰,别说什么嫡传,平时连个杂役弟子都没有,历来只有田婉一人在那边幽居修行,这不明摆着是往水龙峰泼脏水?

  竹皇心情复杂,这位宗主的心境,远远没有表面那么气定神闲,事实上早已疲惫不堪,再有半点风吹草动,饶是竹皇,都要觉得独木难支了。

  水落石出,人心显露,一览无余。都不用去看停剑阁那边各峰嫡传的茫然失措,惶恐不安,只说剑顶这边,不是蠢笨的酒囊饭袋,就是聪明人的各怀鬼胎,不然就是袖手旁观、选择明哲保身的墙头草。竹皇心中没来由苦笑不已,莫不是老话说得好,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竹皇视野快速掠过各处,试图找出那人的踪迹。

  竹皇敢断言,那个人此刻一定就在山中某处。

  ————

  满月峰那处临崖而建的观景亭内,云林姜氏兄妹二人,依旧留下。

  匾额是黑底金字的孤云亭,两侧亭柱悬楹联,内容颇长。

  晨起开门雪满山,目送鹤唳松风里,岁月抛身外,心月本来圆,

  暮归醉梦落樵声,君语白日飞升法,花木供真赏,焚香听雨中。

  亭内姜笙疑惑道:“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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