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行了个礼,因悉披披铠甲,行的都是军礼,同声说道:“末将等拜见明将军。”
铠甲声响,在这灯火通明的暮春帐中带起一片金戈之气。
郭汜叫诸将起身,环顾帐中,说道:“打了三天,还没有打赢。我听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照这么打下去,输的没准会是咱们!”
李傕熟悉郭汜的战法,郭汜也明晓李傕的战法。先做防守,候敌人久攻不下,士气衰竭之后,再做反击,以此取胜,这是李傕早年跟从董卓镇压羌人叛乱时曾经用过的战术。连打三天,攻李傕营垒不下,本部将士的士气已是渐有低落,郭汜不免就会想起李傕用过的这一招来。
帐中一将说道:“明将军此虑甚是,末将也有此忧。”
郭汜拿眼看去,说话之人是中郎将杨密。
却李傕、郭汜既掌朝中大权,他们本人都已经是位比三公,那么对其帐下的诸将自然也是不吝封赏,现如下,他两人手下,只位居中郎将的将校就分别各有一大批。别的不说,此刻在帐中的这二十多个郭汜部下的中高级将领,军职为中郎将的,於其间便占了近半,剩下的或是偏将军,或是裨将军,或是位比中郎将稍低,品秩则与中郎将一样,俱为比两千石的校尉。
郭汜问杨密,说道:“你也有此忧?那你说说看,你可有对策,为我解得此虑?”
杨密说道:“明将军是知道的,车骑的营壁经过这一两年的修筑,甚是坚牢,而下他闭营不出,固营自守,末将却是无有良策。”
郭汜又问其余诸将:“尔等可有对策?”
其余诸将你看我,我看你,也都没有什么办法。
克敌取胜,大体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强攻,一种用计。
目下形势而言,用计有点难,那就只剩强攻,可是李傕营坚,这几天的攻营,郭汜都亲自督战了,仍然攻之不下,想来想去,确然好像是无策可用。
见诸将俱皆无法,郭汜摸着胡子,说道:“我有个办法。”
杨密等将的目光齐刷刷落到郭汜脸上。
杨密问道:“敢问将军,将军有何良策?”
郭汜说道:“两个人打架,谁也打不过谁,我且问尔等,这个时候,谁的态度最为要紧?”
杨密等人不解郭汜之意。
一将问道:“将军这话,怎么个意思?”
说话此将嗓门很大,凉州口音甚重,名叫伍习,是郭汜帐下的勇将之一。
郭汜说道:“咱们虽然打不下李傕的营垒,可是如果咱们得了皇上相助,叫皇上下圣旨一道给李傕,斥责他,令他投降於我?……尔等说,会怎么样?”
伍习说道:“叫皇上降旨,斥责车骑,令他向明将军投降?”
郭汜小有点洋洋得意之态,左顾右盼,抚须说道:“不错,尔等觉得我此策何如?”
伍习说道:“可是将军,便是皇上降旨,车骑他要是不听怎么办?”
郭汜瞪大了眼睛,说道:“敢不听皇上的令旨?他若不听,他就是叛贼,是逆贼!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号召关中诸军,及张济、杨定、段煨等前来助我,一起打他!我一部兵马攻其营不下,合关中诸军、合张济诸部,我就不信,还能会打他的营垒不下!”
“关中诸军”云云,郭汜指的是遍布三辅诸郡的那些大小军阀。
诸将面面相觑。
伍习喃喃自语,挠头说道:“忘了皇上尚有这般好用处。”
自从董卓掌权,到李傕、郭汜以今,连着四五年了,天子都形同傀儡,如似木偶,以前是董卓说什么,现在是李傕、郭汜说什么,天子就得听什么,久以毫无半点权威,却是像伍习此类的粗人,早不把天子放到眼里,不把天子的话当回事,而此时听了郭汜此言,方才想起来,原来天子还有这样的用处!也无怪其等惊讶、恍然。
郭汜问诸将,说道:“尔等以为我此策如何?”
诸将赞不绝口,都答道:“将军此策大妙。”
杨密提出了一个疑问,问郭汜,说道:“只是将军,皇上若是不肯下这个旨,可该怎生是好?”
郭汜哼了声,说道:“不肯下这个旨?”目光生威,顾视诸将,说道,“尔等听令!”
杨密、伍习等应声躬立,等待郭汜下令。
郭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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