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远谋,天子现被李傕、郭汜、樊稠诸辈挟持在手,此李傕诸贼之一利也,长安等城现在李傕诸辈之手,此李傕诸辈之二利也,是马腾、韩遂早晚会被李傕、郭汜诸辈所败,或者……”
“或者?”
曹操说道:“或者他们两方到末了,又会沆瀣一气。文都,到至那时,河东者,关中西北之遮蔽也,李傕诸辈抽出手来,他们一定就会来寇河东!”
王邑仍是不解曹操意思,说道:“孟德,公此言有理,但是公刚才不是又说,李傕诸辈明年春夏之交的时候,会与荀镇东有一战么?”
曹操问王邑说道:“文都,我先问你,如果李傕来书与公,请与公盟好,公会如何回应?”
王邑慨然说道:“昔我是力不如人,不得不与李乐诸贼暂相委蛇!现借孟德之力,已重定河东。李傕诸贼,胁持天子,祸乱长安,罪大恶极,他若真敢来书与我,我又怎会答应!”
曹操说道:“公之此答,在我料中。公素刚正,自然不会与乱臣贼子蛇鼠一窝,可是河东在弘农郡北,文都,我再问你,若你是李傕、郭汜、樊稠,当你出兵关中,将与贞之部交战时,河东却不肯与自己盟好,那你,会不会担心河东兵会在你正与贞之部战於洛阳时,突南下袭你军之后?”
王邑说道:“孟德,你是说?”
曹操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了保证在争夺河南尹的时候,可以做到后顾无忧,李傕诸辈定会先把河东郡重新拿入手中!文都,公只要拒绝李傕的盟好之请,他就必会发兵来攻。我刚才说了,李傕诸辈进攻河南尹的时间,最晚是在明年的春夏之交,这也就是说,彼等发兵来攻河东郡的时间,只会比这早,不会比这晚。”
王邑眉头深锁,想了半天,深觉曹操的这番分析很是正确,却有一疑浮上心头。
这一疑惑,刚才他没有想到问,这会儿却是不能不问了。
王邑问曹操,说道:“孟德,你说至迟明年春夏之交时,李傕诸辈就会与镇东部争夺河南尹。你的这个春夏之交,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曹操说道:“文都,这个判断有何难作出?”
王邑说道:“是由何出?请公示之。”
曹操说道:“自四月至今,长安不雨,文都,百姓已然人食人!李傕诸辈与马腾、韩遂虽纵兵劫掠地方,但百姓都人相食了,则他们又能从民间抢
到多少粮食?粮秣既缺,这马上就要入冬,一下雪,天气冰寒,又冷又饿,士兵们能没有怨言么?
“因此我判断,最多等到明年开春,他两方肯定就会有一方坚持不住,亦即,他们两边相持的局面最多会延续到明年春时。”
王邑说道:“公意是最晚明年春时,李傕诸辈与马腾、韩遂两边,就会分出胜负。”
“不错!仍是我方才说的,或马腾、韩遂败北,或他两边再度沆瀣一气。”
王邑说道:“他两边分出胜负之后……?”
曹操说道:“李傕诸辈就会谋划用兵河南尹。文都,所以我说,李傕诸辈至迟到明年春夏交时,便会进攻河南尹!”
王邑恍然大悟,对曹操的分析能力和才智愈发佩服了,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文朗,公以为我言是否?”
邑说道:“公言极是!”面带深忧,问曹操,说道,“如公所言,李傕诸辈会在明年春夏交时用兵河南尹,而用兵之前,彼辈又会先谋我河东,孟德,那算起来,也就是四五个月的时间了!我该如何应对,孟德可有教我?”
曹操说道:“欲保河东,非得有西河、太原两郡为河东之后援不可,太原郡有我在,公不必担心,待李傕、郭汜诸辈来犯河东的时候,我一定是会助公的。唯是西河郡那边,久受贼害,吏民残破,要想收拾,不太容易,但公此前曾为离石长,在西河很有声望,如能得到公之相助,使我可以较快地把西河郡的白波黄巾余孽尽数消灭,那么等到李傕诸辈犯河东时,西河郡也就可以相助於公了。”问王邑,说道,“只是却不知公,肯否相助於我?”
不但在相助河东,对抗李傕、郭汜、樊稠方面;河东、西河两郡接壤,之间又无什么天险阻隔,西河如不得安宁,河东跟着也就会乱,也就是,在保证河东郡的安稳方面,客观上也需要尽快地把西河郡稳定下来。於情於理,不管从哪方面讲,曹操的请求王邑都必须答应。
王邑痛快应道:“但凡有我所能相助之处,孟德只管言来,我必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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