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人妖殊途?”
杨狱止步,眼前这一幕,让他生出一种自己行走在传说之中的感觉。
人妖相恋,是诸般传说中,最为流传久远的。
“我,我知道。”
那中年人战战兢兢,他艰难回头看了一眼咳血的女妖,惨白的脸上挤出微笑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妖,可她是我妻,我深爱之,哪怕她是妖,可她怀着我的孩子……”
“那你可知道,螳螂妖有孕之时,往往要吃掉配偶?”
中年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什么……”
他错愕回头又回头,看看杨狱,又看看女妖,一时有些发怔。
“不,不会的。”
女妖脸色苍白,却是摇头“我不会吃相公……”
“娘子,我信你……”
中年人长长松了口气,攥紧女妖的手,望向杨狱的目光,有恐惧有厌恶“即便娘子要吃我,又干你何事?”
“她不吃你,大抵也只有一个原因。”
杨狱环抱断刀,如看白痴
“她准备了足够她孕育子嗣的血食,这些血食,可能是你家养的老母鸡,但更大可能,是你的街坊邻居……”
中年人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其实,相比起血食这问题,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目光落在一人一妖身上,杨狱的神色颇有些古怪
“人和妖之间,没有生殖隔离吗?”
人妖相恋,传说中几多凄美,什么人与蛇,人与虎,人与兔……
但杨狱每每看到,心中总是不可抑制的闪过诸多疑惑。
比如,假设一只妖,百年开悟,那在这被兽性完全掌控的百年里,又得诞下多少子嗣?
再比如,人会爱上一只化了形,有着美丽外表的妖,可一只妖,又为什么会看上与自己种族大相径庭的人?
再比如,生殖隔离。
人和妖的差距,不会比人与动物的差距更小吧?
那问题来了,妖怀的是什么?
“什,什么?”
一人一妖全都没有听懂。
“蠢材。”
望着这鬼迷心窍,置老母于不顾的中年人,杨狱叹了口气
“有没有想过,其实她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
似是完全没有想过,一人一妖几乎陷入呆滞,但旋即,女妖已是满面涨红,挣扎怒斥
“你胡说!”
“真的是胡说吗?”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只女妖,杨狱陡然踏步,血气与真罡同时勃发,于半空中晕染出一条金红夹杂的狰狞刀龙。
拂袖将那老妇吹卷出十多丈外,凌厉的刀龙已毫不留情的斩向一人一妖
“滚出来!”
他的怀疑,自然不是空穴来风,以他强大的感知,在那女妖重创的瞬间,已然捕捉到了另一道同根同源,却更为强大的妖气。
轰隆隆!
音波与气爆同时响彻!
空气中荡起实质的涟漪,狂风大作,妖雾弥天,一抹紫光横掠而过,其速快极,音波炸响之处,他尚在里许之外。
音波回荡刹那,他已然杀至长街之内,杨狱的断刀不曾斩下,一双紫红色的弯刀已带着凶戾可怖的气息横斩而来!
没有任何的精妙花招,没有任何奇妙的变化,可这一刀,太快了!
那女妖的刀已是极快,可这一刀,比她快了何止十倍?!
快到了声音追之不上,寻常人的目光都追之不上,一闪而已,已然带着凶戾到了极点的杀机而至!
以杨狱如此强大的感知,竟也有那么一刹那没有捕捉到双刀所在!
“敢伤吾妻,不知死活的凡人!”
紫衣翻滚,眼眸狰狞,带着浓烈至极的杀意爆发。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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